尽管如此,两具身体都拥有了彼此的温度,在同一床温暖的被褥里,即便摒弃脑海中所有的杂念,也无法让他的存在感完全消失。
尤其是屋内灯火煌煌,沈稚稍一偏头便能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夫君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走在街上大概也是让人频频回顾的相貌。
闭上眼睛,脑海中全都是他方才揽自己入怀时不容拒绝的强硬,以及他身上沉冽温暖的气息。
他的手臂那么的紧实有力,身形也挺拔高大,不像她见过的任何商人,也不似文人的孱弱,倒有几分武将的气质,却又不健硕得过分,好像一切都恰到好处。
不知是夏夜太热,还是被褥里的热风熏红了脸,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烫烫的,整个人都要被蒸熟了。
沈稚小心翼翼挪了挪被子,想要散一散热度,耳边却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绾绾,你大病未愈,不要贪凉。”
吓得她又重新躲回了被子里。
夫君耳力也太好了,一点小动静都能察觉,沈稚撅了撅嘴巴,忽然又想到——自己的睡相一直不好。
以往夜里,沁芳都要进来给她整理好几次被子。
这应该算是头回同床共枕吧,也不知夫君知不知道她睡相难看,沈稚觉得,还是在他心里留个安安静静小淑女的形象比较好。
她不敢翻身,甚至不敢大口呼吸,但因大病初愈,身子容易乏累,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
烛火烧了满夜。
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
沈稚眨眨眼睛,呆呆地发愣,许久之后意识回笼,才开始冷静地复盘自己此时的姿势。
她好像……跨在夫君的腿上?
还搂着他的腰!
脸蛋就贴在夫君的胸口……
她竟然还是……轻薄了夫君。
沈稚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气,她冷静下来,尴尬地收回腿,缓缓将他腰间的手臂拿开,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男人的怀抱,翻个身,保持呼吸均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裴慎在这时候慢慢睁开眼睛。
他从很久之前就派人留意她,清楚她的所有喜好,调查过她交往的每一个人,连她下意识的各种小动作都深谙于心。
唯独不知道,她闺房里的这些小毛病。
例如,她睡觉一定要抱着东西,喜欢踢被子,喜欢到处蹭,喜欢往暖和的地方钻。
昨夜因他占了一半的被子,她两臂空空,找不到依托,只能来抱他。
裴慎唇角弯起,指尖揉了揉太阳穴。
沈稚听到身后的动静,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随即故作镇静地转过身,装模作样地揉揉眼睛,拿迷迷糊糊的声音问他:“夫君醒了,几时了?”
裴慎听了一夜更漏声,再看眼外面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