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皓文起身要走,刚哭了一阵子的唐娟忽然抬起头来,问他:&ldo;张……皓文,你、你真的会送我回家吗?&rdo;
&ldo;当然。&rdo;张皓文伸手拿出一瓶灵水递给唐娟:&ldo;把这个喝了,好好休息休息。&rdo;
唐娟打开白玉瓶毫不犹豫的将那略带甘甜的水一口喝了,头脑中混乱的声音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她蜷缩在屋里的小竹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张皓文又回到了院里,趁着天还没亮,他想再出去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的情况。谁知道他的手刚摸到门栓,却忽然听见墙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张皓文赶忙躲在院里的一棵树后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墙头上似乎有个人影在东张西望。张皓文定睛一看,那正是他想要寻找的帕风!帕风见院中无人,敏捷的用手一撑,整个人轻轻的落在了院子里。
张皓文连忙又往树后躲了躲,只听帕风轻轻叫了一声:&ldo;帕石!&rdo;
见院子里仍然寂静无声,他轻蔑的笑了笑,开始沿着屋墙往屋里摸索。
&ldo;那该死的孩子锁在哪里?!&rdo;张皓文听见他嘟囔了一声,马上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只听屋门一响,帕风刚跨进屋里,就和守在门口的方捕快打了起来。
张皓文赶到门口一瞧,帕风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正和方捕快打的难舍难分,吴捕快大概也意识到帕风要对唐娟不利,拉着她一步步绕开正在打斗的两人,小心翼翼的退向门外。
方捕快经过这一番折腾,半宿没睡,本来精力就不如帕风,手上又没有摸到合适的兵器,渐渐的落了下风,看见吴捕快和唐娟就要离开了,帕风不顾方捕快向他挥来的木棍,直接挥刀向唐娟砍了过去。
马上就要退到门边的唐娟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谁知转眼之间,那刀却在她面前缓缓落下了,正是张皓文见帕风铁了心要害唐娟,匆忙中掷出了一把石子,不仅打歪了帕风手中的刀,还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帕风的手顿时血流如注,加上背上挨了石捕快一棍,痛的眼前发黑,摇摇晃晃的到了下去。
&ldo;出了什么事!&rdo;帕石也醒了,着急的出现在了门口:&ldo;帕风,你怎么在这!&rdo;
&ldo;我怎么在这?!&rdo;帕风愤然喊道:&ldo;帕石!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官府的奸细!要不是你一再护着这唐家的人,奥雅都早就把她烧死了!不杀了她,怎么对得起我们死去的族人?!&rdo;
&ldo;她杀过你们的族人吗?&rdo;张皓文忽然站了出来,用官话问道。
&ldo;她……没有,可是汉人从官到兵,一心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离开金鸡岭这么久了,运气一直不好,现在如果不用鲜血祭祀我们的祖先,他们就更加不会保佑我们了!&rdo;
帕风这时才意识到发问的是张皓文。那只色彩斑斓的鸟还歪着头站在屋里他,帕风惊恐的看了看鸟,又看了看张皓文,问道:&ldo;你怎么会说官话?这两个人是谁?!&rdo;
&ldo;你走吧。&rdo;张皓文说:&ldo;不过,从此之后,你不能再靠近这个屋子,否则就不止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rdo;
帕风见自己的手臂一直流血,也着急回去找奥雅都医治,他不甘心的站了起来,瞪了帕石一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看着帕风的背影,方才吓得不知所措的唐娟忽然盯着帕风高大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说
道:&ldo;我……我好像见过他似的!&rdo;
&ldo;你从哪里见过?&rdo;张皓文赶紧追问道。
&ldo;我和祖母出城拜佛之前几日,&rdo;唐娟回忆道,&ldo;家里雇了几个短工修葺花圃,其中好像就有这个人……&rdo;
&ldo;哦,&rdo;帕石听到这里,便道:&ldo;因为王祯逃脱之后,官府似乎加强了防备,开始搜捕逃到附近的黎人,我和帕风就经常出去打探消息,帕风自告奋勇要到附近镇子上摸摸情况,他人机灵,又会官话,比我走得远一些。大概就是那次回来之后,他提出了绑你们唐家的人的主意。&rdo;
&ldo;不光如此,&rdo;唐娟却接着道:&ldo;干活的人很多,我也不能一一记得,我之所以对这个帕风有些印象,是因为,后来二叔来劝祖母不要出城,我似乎还看见二叔和此人在花园里说了几句话呢……&rdo;
&ldo;二叔?&rdo;张皓文听了唐娟的话愣了一愣,唐娟的二叔就是唐臣,他应该正忙着和知府商量对付黎人的事情,怎么会有功夫和一个修花园的短工说话呢?
&ldo;对……&rdo;唐娟还在回忆着,&ldo;他比一般的短工都黑,个子也高,我记得很清楚呢。&rdo;
莫非向王祯透露消息的是帕风?张皓文思索起来,这样,他要杀死唐娟的原因也很明显了,不过,张皓文总觉得还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帕风眼里对汉人的仇恨,在张皓文看来真真切切,是很难伪装出来的。
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屋里的几个人都有些疲倦,正在这时,院门又不知道被谁敲响了。
帕石皱起了眉头,似乎从这敲门声中,他已经辨认出了来的人是谁。
&ldo;拍依,你又有什么事情?&rdo;帕石站在院门后问道。
&ldo;我不是来找你的,开门!&rdo;拍依继续敲着:&ldo;奥雅都要见那个男孩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