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吴子树去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腿都麻了,恐惧与无助同时袭遍了我全身,一个不祥的预感霎时从脑子里蹦出来,吴子树为什么去这么久?楼上又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难道……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吴子树的号码,可是却没有人接。
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蜡烛,缓缓地向外面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我忙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凝神听着,我听出那正是吴子树的手机铃声,而且那声音就来自楼上。
半晌,手机铃声停了,我赶紧按了一下重拨键,它再度响了起来,那声音里仿佛充满了求救的讯号,如果吴子树还没有死呢?我迟疑了片刻,终于迈起腿往楼上走去,轻唤道:&ldo;阿树,你在吗,阿树?&rdo;
在我往楼上走的时候,手机铃声也跟着越发清晰起来。
我停在了最后那间房门口,不用把耳朵贴上去,我就已经听出来了,吴子树的手机就在里面响。
我再也忍不住了,鼓足了勇气,一脚把门踢开了。
昏暗的烛光下,吴子树躺在地板中央,脸上血肉模糊,他的脸皮已经不翼而飞。在他的身旁,一部诺基亚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
我只觉得整幢屋子都在旋转,我感觉到吴子树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在向我逼近,越来越大,大到最后,我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红色,越来越红。
终于,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21
我几乎是抽搐着惊醒过来的,当我看见坐在我旁边的米阳时,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他侧过头看我,温柔地笑着说:&ldo;你醒了,晓晓?&rdo;
&ldo;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rdo;
做噩梦?我全身颤栗了一下,惊恐至极地四处看着,当我意识到这里是西餐厅时,我更惊愕了,梦幻般地问米阳:&ldo;我……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rdo;
&ldo;嗯?西餐厅啊,我们打完桌球以后上来的呀,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晓晓?&rdo;
我呆呆地看着他:&ldo;你不是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有急诊吗?&rdo;
米阳显然觉得我的话莫名其妙,他说:&ldo;没有啊,你先别紧张,晓晓,放松一点,你脸上全是汗,来,先喝杯水。&rdo;
我木讷地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正在我茫然不堪时,一个男人走过来坐在了我对面,他笑笑地看着我:&ldo;你睡醒了?&rdo;
我完全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如果我此刻不是在做梦,那肯定是活见鬼了,否则吴子树明明被割掉脸皮死在了鬼屋,又怎么可能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
吴子树见我这副表情,对米阳说:&ldo;喂,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不然我就去了趟厕所她怎么看到我跟见了鬼一样?&rdo;
我仍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吴子树,我只觉得全身无力,眼皮沉重,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堪,我扶住桌子,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却轻得像一片叶子,眼泪也在瞬间溢出了眼眶。
米阳显然被我的样子吓倒了,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对吴子树说:&ldo;阿树,赶紧叫服务生买单,我送她去医院,好像是中暑了。&rdo;
米阳把我扶出西餐厅的时候,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刚走进电梯我就软在了米阳的怀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卧室,收拾得简单明了,应该是米阳的家吧。我坐了起来,想下床,却感觉头晕目眩,只得半躺下去,揉了揉太阳穴,我的头怎么这么晕?
这时,米阳走了进来,他说:&ldo;你醒了,昨晚睡得好么?&rdo;
我看看他:&ldo;这里是……?&rdo;
他接口道:&ldo;我租的房子,怎么样,还可以吧?&rdo;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一见到阳光,我的头似乎也没那么晕了,我问他:&ldo;你没有住在家里吗?&rdo;
&ldo;我工作以后就搬出来了,我老爸太有钱了,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靠他。&rdo;
我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昨天发生的那些事。
米阳见我独自坐着发呆,走过来坐在床边:&ldo;想什么呢?先去刷牙洗脸吧,我带你去吃饭。&rdo;
&ldo;等等,米阳,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吗?&rdo;
&ldo;什么怎么回事?&rdo;
&ldo;就是我去&lso;单身部落&rso;找你以后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没发生什么事啊。&rdo;
&ldo;不是,你能把我去找你以后的经过说一遍给我听吗?&rdo;
米阳疑惑地看了看我,说道:&ldo;其实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啊,你去找我的时候,我正好跟吴子树在打桌球,后来我们就一起去了四楼的西餐厅,刚把吃的东西点好,你就说有点不舒服,我问要不要送你回家,你说不用,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就可以了,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没敢吵你,一直等到你睡醒,结果你醒了以后更加不舒服,冒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你是中暑了,本来要送你去医院的,可是又怕惊动了雷先生,中暑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就把你带到我这儿来了。不过你放心,昨晚我已经给芬姨打过电话,她知道你在我这儿。怎么,你不记得这些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