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追出去的时候,轿子早就不见了。只是在后门处发现了长宁郡主的贴身奴仆,但发现时他们就赶紧逃开,一个人都没抓着。
赵明霞在自家府门外被人看了笑话一场。
但后来据人闻悉,那辆花轿并没有抬进大将军的府里,而是径直抬到城外乡野之地时,赵家的人才松了口气。
还大嚷着幸好明霞没有坐进轿子里。
回应那些赴宴的乡亲,便也更理直气壮解释道:那是亲王府里另外一个姑娘,因为落魄了,大将军替王爷做主把她嫁去乡野,明霞和她情如姐妹,不忍她落魄下嫁,才会也穿着嫁衣在花轿抬离后如此伤心的。
众人一听也立马明了,那什么另外一个姑娘呀,明明就是那个被爆出来和王爷毫无血缘的长宁郡主好吧?她被大将军做主嫁去乡野了?
就在大伙儿都怀着看好戏的心情等待着看那个落魄的姑娘,从乡野之地三朝回门,却不料,遇见了景大将军拉着马队浩浩荡荡,十里红绸地将自己的小妻子护在马背胸前回城的盛况。
消息传回赵府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便是太后娘娘恐怕也作不了主。
景将军他是铁了心打定主意不要他赵家的姑娘,就是将太后搬出来又有何用?起先以为姑且还能让他顾忌一下太后的面子,但明显人家知道太后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就是连个明面上的面子也不想给你,那又能够耐人家如何了?
赵明霞已经哭晕在茅坑里,这下子,就又在全城人面前狠狠打了自己的脸。自己已然残花败柳的身子,又得了如此名声,看来这辈子就再也别妄想能嫁得出去了。
赵老夫人日日被赵明霞和赵娴芝姑侄俩吵得心烦,干脆让人将二人赶出赵府去,到乡野外的庄子里待着,免得吵人,也免得被外面的人瞧着笑话了。
“景枫,我现在还要瞒着府上的人偷偷住进你的寝室吗?还是得回王府去了?”燕岚扭头问身后的人。
景枫从纱幕下伸手进里掐了掐她水嫩光洁的小脸,蹙眉道:“不是让你叫夫君吗?”
燕岚愣了愣,有些尴尬道:“我……我忘了……夫……”
她刚要开口唤,景枫便叹息一声打断她,无可奈何道:“算了,随你怎么叫,等你觉得顺了之后再叫,不急。”
景枫告诉她,如今他们成了亲,就不需要偷偷住进来了。日后就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堂堂正正住进来,待在他身边,她就不怕被人暗算到了。
燕岚回到将军府时,府上的下人齐齐改口唤她“夫人”,弄得她好不习惯。
再次回到景枫的院子时,她发现这里全都修饰过了,高大的廊庑下全都挂上了喜庆的大红灯笼,屋檐处都拉起了红纱,贴上了镶金大红喜字的对联。
推门进屋,里头的家具也统统换了,换了崭新的紫檀木家具,描金绘彩的,精致的雕工,相当奢华,跟她王府的住处有的一比。
顶头是一袭一袭的流苏挂幔,房间用一张玉石珠帘隔开两处,大理石大案堆满书籍十方宝砚台的,一看就是男主人办公之处,而旁边花梨木妆奁台有美人躺椅的便是女主人歇息休闲的地方了。这样的设计,莫不是要把正事搬进房间来,在办着公事的时候让她伴随在侧吗?
燕岚忍不住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偷偷嫌弃道:他也不怕遭别人诟病他过于荒-淫-无度了。
继续往前走进里间,燕岚才发现他竟然连床都换了,换成一座华丽的挂满纱幔的千工床,那床柱的雕纹,用料之上乘,就连踏脚处就细雕着戏水的鸳鸯,那对鸳鸯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这么座床肯定价值连城。
“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啊?先前将军府明明就朴素得很,怎我就出去一趟了,回来你就弄成这般模样了?”
燕岚不禁怀疑,如若她这次没有采取行动,将赵明霞换下来,他也有打算把这里弄成这样吗?可那个时候她还在这屋里待着啊……
景枫似乎是看出她眼里的疑虑,拉着她的手往千工床内里走,牵着她掀开层层纱幔,最后在大红绣的锦被上坐下,道:“如果新娘子不是换成了你,早被我丢到乡野跟一个村夫成了亲了。这里的一切,是我辛苦攒下的,攒的不多,所以也只够修葺咱们的婚房。”
其实他还是撒了谎,他攒下的钱财装饰一整座将军府,甚至为她再建一座如颢亲王府一般奢华,或者奢华十倍的院宅还是卓卓有余的。
但是这些银钱现在还是见不得光,不好过分张扬,便只能暂时先把他们的房间弄舒适些,可不能委屈了他的小郡主。
“你喜欢这里吗?”景枫低头问她。
他的脸靠得很近,眼睛灼灼地看着她,似乎是又想吻她了。
但燕岚已经被亲得嘴唇肿痛了,况且她如今已经知道了,再怎么亲下去,红印还是不能消退下去的。
一想起自己竟然就这么荒唐嫁给了景枫,突然就想起来,颢亲王还不知道她和景枫成亲的事呢,要是他回来,知道这段时日京中发生的这一切,知道了她不是他女儿这件事,知道京中众人正准备拿这件事难为他,不知他会怎么样。
景枫见她将脸别过去,一脸感伤的样子,就猜出她心里所想,连忙宽慰道:“放心吧,一切有我,都替你担着呢。”
燕岚和景枫成亲没过几天,颢亲王李昱顺利剿杀了几名燕将,提着他们的头颅进城的消息便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