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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我昨晚call了庆叔，让他连夜赶去了轮回巷监视。&rdo;老白犹豫了一下，送上了一部黑莓手机，&ldo;今天早上八点多，看到有一个女孩从轮回巷的那幢房子里跑了出来，于是立刻拍了下来，并且进行了跟踪追查。现在全部的资料已经发到了少爷的手机上，请查看。&rdo;

&ldo;哦。&rdo;霍铭洋却有些失望‐‐能拍到的，那就是正常人了，并不是&ldo;白之月&rdo;的来客。不过庆叔号称&ldo;猎狐犬&rdo;，如今虽然年过五十，果然还是宝刀未老，在短短一天里就已经查到了那么多资料，几乎连身高、体重、三围都写上了。

然而，他看了一眼那录下的视频截图，蓦地怔住了。

从那个熟悉的巷口冲出的是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孩，身材高挑，扎着马尾，斜挎着一个双肩背包，一路从那幢白色的小楼里飞奔出来，大呼小叫地往公交车站跑去，几乎是在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瞬身手矫捷地跳了上去。

视频最后一格，是放大的脸部特写照片。

&ldo;奇怪，&rdo;他看着手机屏幕。喃喃，&ldo;似乎在哪里见过?&rdo;

霍铭洋的房车消失在了诊所门外的林荫道上。送客的医生独自转身，回到了小洋房里，当门关上后，范特西的脸色立刻变了，眼里那种活跃奔放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肃穆深沉。

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让他像是忽然换上了另一张脸一样。

&ldo;取样完成了么?&rdo;他低声问，&ldo;grigori（格里高利）?&rdo;

&ldo;完成了，拉斐尔大人。&rdo;身后的黑暗里有一个人幽灵一样地冒出来，披着奇特的斗篷，用一个样式奇特的圆环束着领口，手里拿着一支细细的红色试管，说着带有意大利口音的英文，流畅而低沉，&ldo;这次的开颅手术，取下了他头颅里大约10克重的额叶切片，不知道够不够用?&rdo;

&ldo;够了，已经是极限了。每次只能趁着手术少量取样，然后在麻醉效力结束前把解剖的切口用新的皮肤覆盖上。&rdo;范特西摇了摇头，蹙眉，&ldo;霍天麟是非常可怕的男人，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秘密对他的儿子进行活体手术取样，一旦被他发现，整个社团在亚洲都会受到攻击。千万要小心!&rdo;

&ldo;是。&rdo;格里高利答应着。

他们社团秘密分布在全球各处，成员身份极其神秘、高贵，拥有可怕的力量，几乎可以和梵蒂冈的教廷对抗。然而，此刻连身为四大天使长之一的拉斐尔大人都如此慎重，只能说那个姓霍的华人男子真的是不可小觑。

&ldo;你猜猜，是谁敢在霍天麟的地盘上把他弄成这样?&rdo;范特西淡淡地问，然而眼神却难掩一丝激动。格里高利倒吸了一口冷气，眼里忽然亮了起来：&ldo;难道是……使徒?!&rdo;

&ldo;bgo!&rdo;范特西薄薄的唇角泛起一丝锋锐的笑意，用镊子在培养皿里夹起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银色物质，在眼前细看，&ldo;两年前我趁着手术间隙，在他的耳蜗里植入了这个同步窃听器，监听他所能听到的一切。直到昨夜，我终于找到了他和&lso;那个世界&rso;有牵连的证据!&rdo;

&ldo;那个世界?&rdo;格里高利失声道。

&ldo;是的。&rdo;范特西有些恨恨地低声道，&ldo;在麦美瞳失踪的时候我们没能及时跟踪到他们，只能又耐心等了两年多‐‐这一次，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行踪。&rdo;

&ldo;太好了……&rdo;格里高利喃喃。&ldo;我立刻去告知圣殿的神父!&rdo;

&ldo;只可惜，这次还是没能侵入他的大脑。&rdo;范特西叹了口气，从暗室里取出了一长卷胶带，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类的大脑扫描回路，一条条微波如同奇异的音符在跳跃，他默默地摇了摇头，指向其中的一个区域：&ldo;你看，就是这里。&rdo;

那里一片乌黑，重重叠叠的幻影下看不清任何东西。

&ldo;这是什么?&rdo;格里高利问。

&ldo;这是大脑额叶的内侧面，中央前、后回延续的部分，被称为旁中央小叶。&rdo;顿了顿，范特西补充，&ldo;这一部分，负责思维、计划和安排，与个体的需求和情感紧密相关。&rdo;

格里高利看着如同密码符号一样的ct图片，茫然不解。

&ldo;他脑部的记忆被加密了，&rdo;范特西喃喃着，&ldo;而且是多重加密。&rdo;

&ldo;多重加密?&rdo;

&ldo;是的，上面覆盖着一种奇怪的物质，无法扫描，也无法被仪器破译。&rdo;范特西以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解释着，&ldo;从浅层扫描的图谱上看过去，这个区域的脑波活动显得非常不正常，频率很快，跳跃得尖锐，像是处于深睡眠时期的状态，而且是多重梦境。&rdo;

&ldo;多重梦境?&rdo;格里高利吃了一惊，&ldo;你是说，他一部分的大脑即使是在清醒时也处于深睡眠的状态么?&rdo;

&ldo;非常奇妙，是吧?&rdo;范特西低声道，&ldo;他们居然让他一直迷失在过去的回忆里，同时却能在现实里看似正常地活下去?脑部采取了多重梦境作为保护，也就是说，无论是通过催眠还是强行读取，都无法复现那个区域的真实内容。&rdo;

格里高利凛然：&ldo;被谁加密了?使徒么?&rdo;

&ldo;应该是使徒吧……除了他们，这个世界上谁还能做到这样的事?&rdo;范特西不敢用没戴手套的手去触摸试管，吩咐道，&ldo;所以这次我干脆冒险切下了一部分的额叶，把这些以及这一次的脑波扫描一起送到圣殿去交给神父，请他抓紧组织人手分析。&rdo;

&ldo;我连夜出发。&rdo;格里高利顿了顿，又问，&ldo;大弥撒日就要到了，您不去圣殿么?&rdo;

&ldo;不，我要留在这里。如果他们找不到我，难免会起疑心，毕竟我是霍氏花了重金请来的家庭专属医生。&rdo;范特西轻叹了口气，&ldo;要知道，霍氏家族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靠近使徒的人类了，绝不能惊动他们。&rdo;

&ldo;人类?&rdo;格里高利冷冷地笑了一声，&ldo;那个叫霍铭洋的中国人已经不是人类了吧?&rdo;&ldo;或许吧……&rdo;范特西轻轻叹了口气，&ldo;被开颅切下了额叶，居然还从手术台上若无其事地醒了过来……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rdo;

‐‐其实，在第一次接触到霍家的公子时，他就已经秘密分析过对方的dna，在人类专有的23对染色体中，其中12对出现了不能理解的变异情况。更何况，经过多年来上百次的秘密开颅检测，提取了那么多组织，换了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而这个年轻人的身体似乎有着罕见的超常的愈合能力，仿佛不死之身。

格里高利道：&ldo;我发誓，他一定被使徒召唤过一次了，已经被污染。&rdo;

&ldo;如果真的是这样，还真是个奇迹，凡是被召唤过的人类，还从没有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rdo;范特西喃喃叹息。语气却有些复杂，&ldo;可怜的年轻人，他以为自己在火灾里失去的只是一张脸，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