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ldo;可是,我不愿你死,上一次见着你毒发,我便在想,疼,又如何,你因何不能自己忍过去,非得用些歪门邪道缩寿减阳?&rdo;
他说:&ldo;然,我又总是盼着你死,你死了,一切就都好了,你为何不现在就死呢?&rdo;
东方不败的手攀上了霍文清的脖子,很是轻柔的抚着,就像情人间最亲密的温存,他说:&ldo;你……怎么能这么早就死呢?&rdo;
那人是如何反应的?
狠狠地抱住了他,狠狠地吻住了他,狠狠地在他耳边重复,他说:&ldo;我不死!东方,我会永远陪着你,东方,我保证,霍文清绝不会比你早死一分一秒!东方……&rdo;
由此,他明白,那人终究是舍不得他,即使知道一切,依旧放不下他东方不败!
如此便好。
其实,他是很愿意相信那人的,相信那人会永远陪着他,会永远待他好,可惜,太多迹象放他眼前,让他连成功欺骗自己,都变得艰难无比。
那人待他……终是变了,自然,是循序渐进的,到最后,他几乎都要忘记,那人曾经是怎样的宠着他了,但没关系,只要那人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也便够了。
大约是曾经得到的太多,失去的时候,感觉才会尤为明显。
那个总会在大清早出现在他门前的男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容貌甚好,身形窈窕的小丫鬟,规规矩矩端来洗漱的水,稍早去碰,会烫,若晚一点,便会凉,是了,哪是什么人都能奢侈得用内力替他暖水的。
那个总会悉心为他描眉替他梳妆的男子,也没有了,侍候的人要上前,他拒绝了,自己着手梳妆打扮好,后来,那人见了,微微皱眉,只说:&ldo;我家东方怎么看,都是美的。&rdo;
他侧首看看镜中的自己,勾唇轻讽,这副妆容,果真是&ldo;美&rdo;得很呢!
那个愿为他背君子远庖厨,束手做羹汤的男子,也没有了,以往花样繁多的饭食开始变得单调,种量减少,味道变差,后来,干脆由别的人准备着了。
一起用膳时,那人见他胃口不开,微微皱眉,只说:&ldo;我不会做药膳,东方,你体虚,须得好好补补,这药膳虽然味道差了些,但……&rdo;
他定定看那人关心眉眼,一块参片囫囵吞下,颔首应:&ldo;也还好,只是……&rdo;
那个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晚上还得再夜访一次小院的男子,也没有了,那人开始变得忙碌,待在他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到访从一日一次,到三日两次,到三日一次……
渐渐的,那人与他见面的时间越发少了,再不会闲坐着陪他下棋,不会铺一张宣纸为他作画,不会抱一把古琴替他抚弦……
那个在他面前,总会不自觉地一直讲话,讲错话的男子,如今,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发呆,墨色眼眸里透着的……是迷茫?
那人静静望着他的时候,若他说话,那人会讶异地问:&ldo;什么?&rdo;,或者,是词不达意的回答,若他牵手,那人会很久才反应过来地用力抽回,然后,转身离开。
那人的心,不在这里,霍文清,你,终究是开始后悔了么?
其实,那人依旧是待他好的,拨来伺候的丫鬟,是小院里最机灵最漂亮的两个,梳妆台上摆放的,永远是舒兰坊最新出的最好的胭脂水粉。
每日的膳食,必然都是他最喜欢的菜色,备的食材珍贵而罕见,于他冰寒的体质甚好,还有四处搜罗的武功秘籍,话本儿小说,针织绣线,生怕他待在房间会无聊,真真是用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