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三尸,便是掌管着人的食欲、色欲、贪欲,这都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没了欲望,也就没了没了活力,动力。而连接着三尸的通道,便是后脖子处的三个穴位,如果三尸被抽,那人便没了欲望,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存在。
一般来说,三尸魂轻易不会被抽走,但如果路过一些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像坟地、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如果有野禽飞过,就一定要小心。因为那可能是被鬼类控制的鸟禽,专门啄人三尸。
“小七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坟地或者乱葬岗之类的地方?”一听是啄了三尸,傅灵彤也有些了然了。同样走过来看了下那三个红印,确定下来后,扭头又问陈荣夫妇。
“哎哎,是”娟子连连点头道:“小七出事前的一个晚上,我们从镇子上回来已经晚了,就走了近路,路边有个瓦里岗,哪里就是个坟地。以前来的先生也说是在那里丢的魂,但是却找不到。”说着话,娟子像是后悔极了,又带着哭腔。
“那小七当时路过坟地,有没有被野禽之类的近过身?”傅灵彤再次问道,心中已经确定下来七八分了。但是一想自己的专业领域,居然给李东八先发现了问题,顿时显得有些泄气。
那娟子回忆了一下,这才说道:“是有,那瓦里寨的坟地里,长着很多野竹林,里面与很多鹌鹑、竹鸡。那天晚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鸟,飞了过来,不过飞近,我就把它赶走了。”
“莫不是那鸟把我小七的魂叼走了吧?”娟子心系小七,一急眼,才止住的哭声又响了起来:“那还能找的回来吗?”
“找的回来……”李东八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不过,我们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言罢,询问的眼神望向白元清。他才是这次行动的主策划,直接关系到他妹妹的性命,如果今夜耽搁的时间太长,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的行程。
陈荣一家人以为李东八开口要价,当下便道:“只要你能救回我儿子,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陈大哥,我们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白元清也知道决定权在自己手里,虽然妹妹的事着急,却也不是一时三刻能解决的。挠挠头,便道:“我们帮你吧。谈钱就免了,我们还得在这麻烦你们呢。”
得知小孩有救,欣喜之下,陈荣点头道:“几位能救回我儿子,想住多久都行。”
众人走出房间,白元清不懂这些,便开口问道:“东八,这要怎么处理?”
李东八很干脆:“这要靠你了。要先找到那只啄了他三尸的野鸟,才能找回三尸。”其实召回三尸魂很简单,却也很难。三尸被啄后,会被禁锢在鸟儿体内,如果不能找出那只鸟,也无法将三尸魂救出。
只是,这野鸟一般群居,一出来就是哗啦一大堆,要找到固定的一只,相当的不容易。不过这事有白元清在此,倒也好办的多,当下,白元清拿剪刀,剪了一点小七的头发,手指甲,和脚趾甲,用纸张包好。
走出偏房,李东八又道:“这次,我和老白去就行了。那坟地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们就不要跟来吧。”
说这话,丁杰和傅灵彤都不乐意了。丁杰想跟上来,却不敢说话,毕竟李东八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了。但傅灵彤可没那么多的顾忌,哼道:“我也要去,看看你们是怎么找回三尸的。”
丁杰蠕了蠕嘴唇,依旧没敢吭声,显然想法和傅灵彤的一样。白元清对傅灵彤有着异样的感情,便搭腔道:“这次来太行山,指不定还有什么危险,让他们跟着,以后就算有危险,也好配合一下。”
无所谓地耸耸肩,李东八是好意,但他们非要跟上来,也可以。丁杰一脸的兴奋啊,虽然见过李东八的手段,李东八每次出手,能在旁观看的话,对他一个刚刚习道之人来说,可是有着莫大的帮助。
走到门口,陈荣的家人不方便前来,便为几人指明了方向,又在他们千恩万谢之下,李东八一行人才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白元清叮嘱着两人要注意的事项。
傅灵彤极为不乐意:“又不是第一次出异事局的任务,你瞎担心什么。”说的白元清一脸的尴尬,最后尴尬地哈哈一笑,便也没有说话了。
“你们都会开阴阳眼?”李东八冷不丁地回头问道。
傅灵彤路上都给两人小看,心中生着闷气,没好气道:“当然会。”丁杰不自然地笑着抓抓头:“我还不会……”
李东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同样叮嘱一声:“不会最好,一会不要开阴阳眼。”那鬼类能以术法控制野禽啄三尸,对人会不会也有勾魂的能力,李东八不知道,但只要不开阴阳眼,不开采耳宫,便听不见、看不见鬼类,这样就不容易被迷惑心智。说这番话也纯属好意,哪知傅灵彤生着闷气,没有答话。
又交代了两句后,几人顺着山间小路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便到了那妇人所说的瓦里寨。夜色中,隐约能看见望不到边的隆起坟包,山里人不讲究什么立碑不立碑,只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坟包。耳边听到的只有夜间虫鸣和时不时从远处传来野鸟的啼叫声,阵阵凉风吹过,能清晰地闻到属于山里才有的泥土气息。
到了地方后,几人也站定了。白元清自随身挂包里取出一方巴掌略大的八卦罗盘,平放在左手之上,而右手则以拇指、食指捏着刚刚从小七身上剪来的头发,指甲。
自头发中,抽取出来的命气,经过右手,缓缓输出罗盘之中。不多时,便看见那罗盘的指针缓缓地向北移动。
待罗盘指针停止转动,白元清一直北方道:“三尸魂在那边。”方才所用之法,便是以头发为阶媒,抽出一丝命气,再通过罗盘,来寻找相同命气的三尸魂。
方向确定后,李东八转身向北,夜色中,月光下,能依稀分辨出来,那坟地的北面,是一丛丛的野竹林。轻风吹过,吹地那竹子咯吱作响,甚是刺耳。
李东八面向北面,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陈建七,出来!”声音其实并不大,但在这极其安静的环境中,这么喊一嗓子,就觉得特别响。
过了约莫五分钟,那竹林里依旧没有动静,李东八又喊了两句。傅灵彤出身道医,对于道术也见识过不少,见李东八一无香案,二无香烛,就这么喊,有用么?要是这样就能叫回来,那先前陈荣夫妇请的那些先生不早就解决的?
傅灵彤把心中的疑惑偷偷告诉白元清,后者嘿嘿一笑,同样小声回应道:“这丫的,吼一句,比我们异事局的人摆什么阵法都管用……”
不多时,便听到那竹林内传出一声低沉单调的鸟啸声,紧接着便是扑凌凌的拍翅声。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见一只形似鸽子的飞禽正向李东八这边飞来。
只是这飞禽形似鸽子,通体却以褐色为主,背上是灰褐色,下至腰部则为蓝灰色,头部也是暗褐色的。借着月光,李东八眯起眼睛,远远地看过去,只一眼,便认了出来:“山斑鸠,就是它了!”
待那山斑鸠飞近,落在李东八的前方,众人望过去,却发现,那山斑鸠的双目隐隐间居然发着红光。那山斑鸠在不远处蹦跳着,同时发出‘咕、咕’的鸟鸣,散着红光的眼睛同样看着这一行人。
距离近了,李东八能明显地感觉到那山斑鸠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哼了一声,抬脚走进,便要将起抓起,哪知这山斑鸠似是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一样,李东八刚刚伸手出去,扑着双翅,低鸣一声,转身又向竹林飞走了。
“娘的!”李东八一跺脚,骂了一声,又匆匆交代道:“老白快给他们封住印堂,有东西跟着来了,我去追那斑鸠,千万不要给他们开了阴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