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莫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觉得殷前辈的剑法瞧着眼熟。他出剑的方位和节奏跟何群前辈有几分相似。奇怪,难道他使的是蜀山剑法,而不是唐门的武功?”
&esp;&esp;唐欢道:“瞧他的身手,确实不是本门武功。说来也奇,唐门的众位长老中属他武功最好。别的长老或凭资历或凭嫡系血脉进入长老院,独他是个例外,凭的是武功。而且他并未改唐姓,仍是保留了本来的殷姓。”
&esp;&esp;莫熙边思索边道:“沐风亭说唐芯的丈夫叫孟涛。而孟涛曾经是蜀山弟子。你说会不会殷前辈认得孟涛,他的蜀山剑法是孟涛所传?”心道:可能正因为殷秋实并非唐门嫡系,又口没遮拦,才被别的长老排挤去看守藏。
&esp;&esp;“极有可能,看来明日必要同殷前辈一叙。”
&esp;&esp;次日。破卷楼。
&esp;&esp;唐欢和莫熙二人上得岛来,远远就看见殷秋实坐在“倦叶亭”中品茶。此亭四面流风,每到秋日便有无数黄叶飞旋,因而得名。
&esp;&esp;唐欢上前笑道:“殷老好兴致,一人独自在此观雪品茶。”
&esp;&esp;殷秋实见二人过来,起身笑道:“掌门才是好兴致,一大早便来此看我这个糟老头。”又对莫熙道:“姑娘来我唐门做客,老朽也该款待一番。二位请坐,评一评老朽这壶玉露。”
&esp;&esp;唐欢道:“可是‘茶神’陆羽《茶经》中所记载的蒸青茶?”
&esp;&esp;殷秋实一边为二人斟茶,一边道:“掌门好见识。这玉露需在晴日采之。然后须经过蒸、捣、拍、焙、穿、封,这些工序。简言之就是将采来的新鲜茶叶,用蒸汽‘捞青’使之软化,然后揉捻、烘干、碾压而成。”
&esp;&esp;莫熙心道:这“蒸青”怕是与“炒青”相对。她在现代喝的绿茶都是“炒青”工序制出来的,却从未喝过蒸出来的茶。
&esp;&esp;殷秋实又道:“这‘蒸青’有三绿。干茶色泽深绿,开汤后茶汤为浅绿,倒出茶汤后滤出的茶底又为青绿。”
&esp;&esp;莫熙看着白瓷杯中的茶色,确似嫩草一般。品了一口茶汤,果然鲜爽甘醇。
&esp;&esp;殷秋实又道:“掌门不与姑娘独处,却来寻老朽,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esp;&esp;唐欢轻咳一声,道:“不瞒殷老说,欢确有一事请教。您上次在藏中使的可是蜀山剑法?”
&esp;&esp;“掌门好眼力。”听殷秋实如此答复,唐欢跟莫熙二人对视一眼。
&esp;&esp;唐欢接着道:“前辈是否方便告知是何人传授?”
&esp;&esp;殷秋实露出缅怀、崇敬之色来,道:“不瞒掌门说,老朽这手剑法正是孟涛少爷所传。”
&esp;&esp;莫熙道:“敢问殷前辈与孟前辈有何渊源?”
&esp;&esp;“老朽与孟涛少爷倒谈不上有什么渊源,习得蜀山剑法全因为大小姐的关系。哦,二位年轻,可能没听过大小姐的名讳,她叫唐芯。老朽自小被唐门收养,却因为资质平庸,并未被唐门出身嫡系的少爷小姐挑中做陪练,一同习武。轮到大小姐这些旁系血脉挑人的时候,她独独选中了我,且允许我保留本来的姓。当年大小姐不过十岁,却十分早慧,她常说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被出身所局限,后天要有所建树。那时,老朽不过一个七岁孩童,却也在大小姐日常言行耳濡目染之下,懂得了这个道理。”
&esp;&esp;莫熙和唐欢交换了一个神色,皆想:殷秋实可说是最了解唐芯当年之事的人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esp;&esp;唐欢道:“前辈可否多说说唐芯前辈的事迹?”
&esp;&esp;“有关大小姐的事,掌门来问老朽,可算是问对人了。大小姐儿时相貌普通,又因为是唐门旁系,不被重视。但她从不服气,总是说早晚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她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在制毒上天赋绝佳,逐渐在唐门展露头脚。”一顿,他又道:“说起来,大小姐不光是制毒奇才,也是武林中少有的美人。人都道女大十八变,她确实越长越漂亮,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成了唐门屈指可数的美人,对她倾慕之人不知凡几。大小姐却从不理会,一心一意钻研毒术和轻功。直到她十八岁那年,亲上蜀山揽胜,认识了孟涛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