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曹宏走近后,与刘协面对面,父子二人的面容相似度达到六分,相比起来,刘协面容更像王美人,而曹宏严肃着脸的时候,与先灵帝给人的气势一模一样!
&esp;&esp;不过是一个眼神,就令刘协感受到了幼年时被父皇支配的恐惧。
&esp;&esp;他瞳孔紧缩,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esp;&esp;“怎么不可能?”曹宏勾起了唇,因为身高原因,他与刘协面对面时,必须要仰视他,即便如此,气势仍然轻易压地刘协后腿一步。
&esp;&esp;“没想到吧?我血缘上的兄长,”曹宏笑了起来,不过一句话的暗示,足够刘协将其中的原委脑补齐全。
&esp;&esp;“父皇当初还有一子流落在外,竟是交由魏王抚养长大!”
&esp;&esp;“我今日来此是为了什么,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曹宏淡淡道:“你们的手段太过拙劣,无法对父亲造成伤害,却给他惹了麻烦,怪烦人的。”
&esp;&esp;伏皇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esp;&esp;“兄长不如识趣一些,自请退位禅让可好?也省得我们再浪费多余的精力,”曹宏仰望刘协,少年帝王已经初步长成,眉目间的青涩褪去,在常年的隐忍磨砺中成长起来了坚韧的性格与智慧,若放任其成长,恐怕会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帝王。
&esp;&esp;是帝王,就无法忍受权力被旁人所左右,终有一日,曹操会陷入当年大将军窦武的境地,成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esp;&esp;现在刘协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是因为他孤立无援,是因为他在成长之处被拔走了羽翼。未来可不能保证他不会升起反抗之心,曹宏也不愿意去赌那一丝一毫的可能。
&esp;&esp;“天下即将一统,乱世结束近在眼前,兄长占据着亡汉之位,只会引来更多的争斗,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最适合自己,毕竟,我才是父亲的继承人,”曹宏微笑着,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刘协。
&esp;&esp;你自请退位让贤吧!
&esp;&esp;至于让给谁,当然是让给魏王曹操了!
&esp;&esp;刘协哑口无言,被“年少气盛”的兄弟噎得说不出话来。
&esp;&esp;伏皇后凄厉质问:“你既然是陛下的兄弟,既然同样是先帝血脉,为何要帮贼人来谋夺大汉的江山,你以为陛下传位给魏王以后,自己当真能继承皇位吗?即使你继承皇位,这帝王姓了曹,刘姓江山也会彻底覆灭!”
&esp;&esp;“我们说话,哪有无知妇人插嘴的资格?”
&esp;&esp;曹宏低斥一声,冷冷道:“若非有兄长相护,你以为你还能活过今夜?即使父亲不杀你,我也要替父皇了解了你这阻碍江山一统的愚昧妇人来祭旗!”
&esp;&esp;“还需要我再说得直白一些吗?这江山早就亡了,是父皇将一统的期望送入魏王手中,”曹宏直视刘协,威逼道:“还不快交出玉玺,退位让贤?”
&esp;&esp;刘协避让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突然抬头唤道:“荀尚书令!”
&esp;&esp;曹宏诧异回头,只见自己带来的人马缓缓从中间避让开,有一人正背对黑暗,缓缓走入亮堂的殿堂。
&esp;&esp;那人面如冠玉,身形修长,一举一动都如画般优雅高贵,正是曹宏名义上的师傅——荀彧。
&esp;&esp;荀彧开口道:“宏儿处事不妥,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莫要当真。”
&esp;&esp;他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曹宏,就像是在的包容一个不懂事又闯了祸的孩子,语气平稳而坚定,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温声道:“宏儿,过来。”
&esp;&esp;曹宏终于撕破了一直以来的伪装,他可不想再说什么好学生,乖孩子了,完美无瑕的荀彧就像是曹操身边最昂贵的珍宝,无时不刻不碍着他的眼。同样沉浮于宦海,为何有人的能做到到不染一丝尘埃?
&esp;&esp;不,他不相信荀彧能够不染一丝尘埃,也不信他的心智能坚定不移几十年。
&esp;&esp;“先生一直以来不都在为了汉室而做事吗?”曹宏笑意浓浓,轻轻浅浅地说出诛心之语:“若是汉室与父亲之间只能存一呢?这次也不同董承那一次,死一两个没用的臣子,哪里比得上废除帝王呢?”
&esp;&esp;荀彧对曹宏撕破平日里温雅乖顺的伪装竟丝毫不感到意外,他轻叹道:“你擅做主张之事,主公还不知道,我既然已经在主公与陛下之间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反悔,宏儿,收手吧!”
&esp;&esp;“你与父亲都太过优柔寡断,现在不建立新朝聚集民心,难不成还等到反曹之人聚集成气候了再来与父亲作对?”曹宏冷笑道:“到了那时候,我的好兄长与父亲之间可就没有回转余地,不死不休了。”
&esp;&esp;曹宏的威胁并非无故放矢,而是对未来局势有所预料,刘协顺着他的话题一想,就能看到自己脚下是多么危险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