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见天尘道长被擒,就想救出天尘道长。柴霜成可不敢大意,他们镖局不敢得罪官府。看得出这批官府的人马来头不小,肯定是魏忠贤手下东厂的人。他轻声劝周阳从长计议,如果今晚在这个店里救了天尘道长,官府肯定会怀疑到福威镖局。不如等明天镖局的人车出了客栈。暗地里跟踪这批人,找个机会在救人。周阳明白柴霜成的难处。当下就说,按照柴大哥的意思办。杜青华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这时间正好和缠着周阳切磋武功。但院子里人马车辆众多,两个人只好在客房比划招数,这样看起来,杜青华本来是找柴霜成的,却遇上了周阳,正好避免了和柴霜成在一起的尴尬。
杜青华和周阳切磋了一会武功,杜青华见周阳心不在焉,也就失去了兴致,再加上路途劳累。心里又想和柴霜成说会话,但柴霜成始终一本正经,不正眼瞧她一眼,她心里有些烦闷,早早回客房休息了。周阳一直心里想天尘道长如何被擒,被擒后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凌辱。这样一个成名日久的江湖名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第二天,天还未亮,柴霜成就催众人赶紧起身,众人草草吃了早饭。周阳偷眼看了一下天尘道长,由于天黑,院子里点着火把。只看到天尘道长白发飘飘,看不清面容,不知道此时是何种表情。有两个带刀的武士在一边看护。周阳和镖车走出了客栈,沿着驿道继续往北走。他和杜青华乘马走在镖车的前面,两个人并马缓缓而行,不和后面的镖车脱离的太远。走出十多里地,眼看天光大亮,周阳对杜青华说道“青华姐,敢不敢随我去救人”。他知道杜青华武功高超,约了她,倒是一个好帮手。“救人”杜青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救谁啊”。“青华姐,你看到在客栈里被绑在树上的那几位道长了吗”。周阳问道。“看到了,还被穿了琵琶骨。真的好惨,难不成你要救他们”。杜青华答道。“是啊,青华姐,那个老道长是武当掌门天尘道长,他和我们家渊源很深,我不能让他受如此大辱”。周阳说道。“天尘道长,他一派掌门,武林名宿,犯了何罪,招此羞辱,再说,天尘道长的武功,在当今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为何被这几个官府的人生擒了呢”杜青华满脸怀疑之色。“这些官府的人提前算到天尘道长四个人会在这家客栈留宿,就事先买通了店家,打扮成店里的掌柜的和小二,等到天尘道长他们来到之后,在他们饭菜里下了毒,天尘道长他们中毒之后,肯定功力大减,才会被生擒”。周阳把昨晚听店小二说的话,对杜青华说了一遍,杜青华心里说,怎么就那么巧,那些官府的鹰犬就知道这四位道长会在这家客栈里留宿,假如四位道长他们错过了宿头,这帮人,岂不是白忙活了吗。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但周阳让他一起去救人,她似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周阳下了马,让马自己跟在杜青华的马后面走,他慢走几步,等着镖车后面的柴霜成走了过来,低低的声音对柴霜成说道:“柴大哥,你们继续往前赶路,我去救天尘道长”。“贤弟,大哥不能帮你去救人了,这可是得罪魏忠贤的事,我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我不能拿我们镖局几百口人的性命当儿戏,贤弟武功高超,此去必定成功。”柴霜成说道,周阳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如果得罪了魏忠贤,得罪了东厂,这些阉逆狠毒异常,绝不会善罢甘休。
柴霜成给他找了一身夜行衣。嘱托他换上后,一定把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处理掉,这身衣服是他柴霜成的,说不定东厂的人会依据这一点线索,就会紧追到福威镖局,带来无穷的祸患,他叮嘱周阳决不能露出蛛丝马迹。周阳连声称谢,并答应着柴霜成的话,最后,周阳有对柴霜成说道:“青华姐要和我一同去救人”。听到周阳的话,柴霜成大吃一惊,但他知道杜青华的脾气,越拦阻她,她就越想去。他怕杜青华有个闪失也不好向她的爹娘二老交代交代,但又一想,杜青华的武功比自己要高,算得上高手,又有周阳在一起,绝不会有啥闪失。当下,赶上前面杜青华,嘱咐了她几句,让她们救完人后,不要再追赶镖车,走另一条路,到历城福威镖局会合。
两个人偷偷的在镖车后面跟柴霜成告辞,柴霜成嘱咐她们多加小心。两个人辞别了柴霜成,回身向客栈走去,他没有内力,无法施展轻功,倒是杜青华拽着他的手,拉着他跑,饶是这样,他也累得气喘吁吁,杜青华奇怪他的招数那么高超,为何身无内力,周阳对她没有隐瞒,把自己被程千寻中下龙胆蛊毒,不能运用内力的事情向她大致说了一遍,杜青华“啊”的吃了一惊,她想不到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奇特的经历。
两个人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了客栈,他们怕店小二认出他们,不敢进客栈。隔着大门远远一望,那些官马还在,也能看到天尘道长等四个人还绑在哪里,他们猜不透这些官差为何在此逗留。见客栈的后面是一片小树林,两个人一起来到树林里,周阳爬上一颗大树,那棵大树的横枝正好伸到客房的屋顶上面。这下倒好,客栈院子里的一切东西不但看的清清楚楚。甚至侧着耳朵细听的话,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周阳穿的一身白色绸衣,他怕显眼,赶紧下树换上柴霜成送的夜行衣,杜青华也换好夜行衣。她把两个人换下的衣服用她的外套仔细的包好,用长剑在地下挖了个坑埋好。两个人这才爬到大树上,那棵大树枝叶茂盛,把他们挡得严严实实。他们仔细的看着院里的动静,心想待到天黑,救人不迟。
杜青华紧靠着周阳,周阳觉得她身体上的热量隔着两人的夜行衣传了过来,耳朵里听她吹气如兰,一种少女特有的香气直冲肺腑,看着面前的杜青华,他想起杜青华要是灵儿姐的话,他肯定会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两个人在树上呆了一个多时辰,看着院里,只有两个穿紫色衣服的武士在看着天尘道长他们,其他的人可能在屋里,可是屋里没有一点动静。此时两个人觉得蹲在树上,甚是劳累。杜青华向周阳使个眼色,轻声道:“看来,也没有啥要紧的,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好的,蹲在树干上面,我腿都麻了”。两个人刚要下树,忽然从远处飞来一只鸟,周阳仔细看时,是一只鸽子,那只鸽子落到客栈里,一个紫衣人急忙跑过去捉住鸽子,在鸽子的脚上解下一样东西,向屋里跑了过去。周阳明白,那是一只信鸽,来给这伙人传递消息的。两个人溜下大树,杜青华捡了一块石头,用手仔细的拂去上面的尘土,这才坐下。而周阳却急着活动筋骨,甩了甩在树上蹲麻的双腿。
“你没有兵器啊?”杜青华这才注意到周阳没有佩剑和带刀,她以为周阳可能用的软鞭,但现在一直没有发现,就问了一声。周阳他才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兵器,想到这里,过来拔出杜青华的长剑,砍了一根比拇指稍粗的树枝,削去叶子,有三尺长短,对杜青华说道:”青华姐,我就用它了“。杜青华觉得惊奇,那晚和她过招的时候用的是判官笔,那是镔铁打就。而这根树枝如何做的兵器,况且全无内力,面对强敌,怎可如此托大。周阳见她半信半疑,就笑着说道:”等我们和他们交手后,我道他们的手里夺一件就是了”。杜青华见他自信满满,又见识过他的武功,也就相信了。
忽然,隔墙听到里面人声噪杂,似乎屋里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周阳和杜青华以为他们要离开客栈,急忙爬上树去。只见十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围着天尘道长,一个人尖声道:“接到九千岁千里飞鸽传书,武当掌门天尘道长屡次抗旨不尊,不服朝廷管制,罪不容诛,不必押解进京,在此就地正法,天尘道长你还有何话说”。说着话,右手一抬,一点寒星直奔天尘道长而去,周阳以为他已下杀手,眼看施救不急,刚要跳下树去,被杜青华紧紧拉住了。
“你们这些阉逆,背后下黑手,算什么英雄”。只听到天尘道长怒喝道,周阳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直点着天尘道长的哑穴,他那一点寒星是为天尘道长解开哑穴,让他说话的。而这些人在这里盘桓不走,是在这里等飞鸽传书,看他们的上司怎样处置天尘道长等人。
“天尘道长,我们不背后下黑手,以你老的武功,天下有几人能够胜过,要不是我们东厂的专用迷药“断筋散”。我们几位又怎能够生擒名满华夏的武当掌门呢”。那个宦官说着哈哈大笑:“既然是九千岁让你死,你就不能在活着,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掌门掌教,不归附九千岁的都得死”。“魏忠贤作恶多端,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这些鹰犬为虎作伥,也绝不会有好下场”天尘道长狠狠的骂道。”天尘道长,你放心的去吧,我们早就给你选好了掌门人,他必然会带领整个武当派投入九千岁麾下,九千岁也绝不会亏待武当派。”
“呸”天尘道长呸了一声道:“想我武当派,自三丰祖师开派以来,已历三百余年,涌现豪杰英雄无数,武当弟子遍布天下,一呼百应,可以为国为民,万死不辞,想要我们依附阉党,你们休得妄想”,天尘道长说着话,一口浓痰直奔那个宦官而去,那个宦官急忙闪避,天尘道长这一口痰用尽全身力气,那个宦官虽然躲开了这口浓痰,也把他忙得手忙脚乱。天尘道长突然来的这一下子,使那个宦官立即恼羞成怒。“老杂毛,你知道我们给你找的掌教是谁吗,通玄道长,你来给你的师父说个清楚,老杂毛,你想不到吧,武当的新掌门就是你的二弟子通玄道长”。
他话音未落,只见被绑的武当派四个人当中一个人抖掉身上的绳索,显然他身上的绳索是活扣,而穿过琵琶骨的锁链也就是做了一个样子,随着他身体的抖动,‘哗哗“的落在地上。“通玄,你这个奸贼,下毒手来害我”。天尘道长也大吃一惊,他想不到他的爱徒会出卖他,“师父”通玄说道:“不是弟子无情,是师父你太糊涂,在和九千岁斗下去,武当派必然会有灭顶之灾。”“逆徒,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奸贼,魏忠贤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欺师灭祖”。天尘道长狠狠地骂道。
“通玄道长,赶紧杀了这几个老杂毛,不然,他们活着,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个宦官狠狠地说道,这句话正好戳到了通玄的痛处,不杀死师父和这两个师兄弟,师父活着一天就是一天的心病,他处心积虑的就想等到这一天,杀了眼前这三个人,自己就可以安心当好武当派掌门。想到这里,拿过一个武士递过来的长剑就向天尘道长刺去。杜青华在树上早就看的明白,她见通玄起了杀机时,手里就攥好了铁弹子,她见通玄挺剑刺向天尘道长,一扬手,数点寒星激射而出,直奔通玄各大穴道。而随这寒星的去势,杜青华挽着周阳从树上跳到院子里众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