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见程千寻离开军营,急忙转回努尔哈赤的帅帐,在帅帐外说道:“回大汗,程千寻已经出了军营了”。
“通玄道长,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有人在大帐里说道,通玄进了大帐,只听到大帐里有人哈哈大笑道:“道长和苏尔萨这戏演的不错,那程千寻虽然武功绝伦,可没有看出这个大汗是假的”。
“回大汗,那程千寻成名日久,武功出神入化,虽然听说他爱玉如命,但属下从未见过,让苏尔萨扮成大汗,实在是为大汗的安危着想”,通玄说道:“不过苏尔萨久在大汗身边,深知大汗的一举一动,果然无丝毫破绽”通玄看了看苏尔萨,佩服的说道。
“大汗,通玄道长”,苏尔萨说道,“程千寻的武功精深,刚才倘若我不是以摔碎美玉相挟,怕是我和通玄道长早已尸横就地了”,他有点心有余悸的说道。
“二位甘冒大险,我努尔哈赤万分钦佩”,原来刚才见程千寻的那个努尔哈赤是他手下侍卫苏尔萨所扮,现在坐在帅案后的戎装大汉才是真正的努尔哈赤,通玄知道以他的武功绝对拦不住程千寻,才想出了这个主意。“来人啊,给通玄道长和苏尔萨记上大功一件,待到攻克宁远城时,在重重封赏”。努尔哈赤吩咐道,过来一个人书记官,给两人记下功劳。
程千寻离了后金的军营,看看身后无人跟踪,急忙展开轻身功夫,来到周阳等人藏匿的地方,见程千寻回来,周阳也觉得大敌当前,应该和程千寻暂弃前嫌,有恩仇以后再说,众人见程千寻回来,急忙过来见礼,“程老前辈,你辛苦了”,这是周阳这些天来和程千寻说的第一句话。
“林少掌门,史可法,各位等急了吧”,程千寻说道,“这次我闯努尔哈赤的大营,说起来还比较顺利”,他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从一身的风尘来看,众人知道他肯定经过一场恶斗,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况如何凶险。
“能闯这片联营,自己还能毫发无损,放眼当世,也就只有程老前辈一人而已”。周阳这句话是真心佩服程千寻,此时,不觉得程千寻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倒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听到周阳如此夸在自己,程千寻不由得暗自得意,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惦记努尔哈赤手里的那块宝玉,自己心里隐约感觉到,不得到那块宝玉,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程老前辈,可见到袁崇焕将军了”,史可法问道,“见到了,”程千寻说道:“袁将军还和我过了一招,这小子,真有些功夫,”程千寻说着,话里不免夹杂些江湖上的语言。
“程老前辈,袁将军可有书信带回”,史可法又问道。“没有,我们是在城头上相见的,袁崇焕让我带的是口信,他让我们在四更时,听到城里打完五声炮后,我们就开始闯营,袁崇焕会带着一队人马到城外接应”,程千寻说道。
史可法听了他的话,一抱拳,对程千寻说道:“程老前辈,今日带回的消息,珍贵异常,待我们进城之后,我们一定会禀报袁督师,给你记首功一件,大家吃点干粮,待到四更城里打完炮后,我们就开始闯营,周大哥和程老前辈在第一辆车上,你们俩一人一根长矛,遇到拦阻的军卒,决不能让他们靠近马车,我和众人骑马在前面冲杀,后面这辆马车上多预备羽箭,由杨义全和张铎两位大哥把守,后金兵士善射,你们两人一定注意他们的乱箭,决不能让他们跳上马车”,史可法安排的头头是道,众人心里皆是佩服。
众人吃了干粮,轮流着休息,眼看着红日西坠,夜色渐深,众人心下焦急,岂能睡着。此时月隐不现,天上只有星光点点,众人只有看着星光算着时辰。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由于紧张,众人未有倦意,只见远处宁远城头上红光一闪,只听的“轰”的一声,就是一声炮响,那炮是在炮筒之内填满火药,里面塞上铁砂,一炮打出来,就是一片火光,威力奇大,这炮打在后金的军营之中,后金的军营一阵大乱,接着就听到当当的鸣锣声。
“轰”,宁远城头又放了一炮,这一下,后金的大帐有一座起火,周阳听到后金的兵士吆喝着灭火的声音。
“轰”“轰”“轰”,接连又是三声炮响,后金军营之中大乱,程千寻喊道:“众人听了,五声炮已经响罢,我们开始闯营,大家一鼓作气,决不可给这些狗崽子们以喘息之机”,程千寻的话开始还像模像样,后面这句虽粗俗不堪,但此时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大家奋力冲啊”史可法喊道,早已催马向前,周阳和程千寻一人一根长枪,站在马车两侧,两个赶马之人,一左一右分别牵着两匹马的缰绳,往前疾奔,这四个马车夫也是孙承祖手下的高手,和马匹一起飞奔,而脚步不缓,史可法和周阳在白天之时已经探好了闯营必走之路,说着话,众人已到努尔哈赤的军营门前,史可法和另一名锦衣卫手持长枪冲在最前面,见前面有木头栅栏拦住去路,史可法对那个锦衣卫说道:“刘大哥,我们一齐用力,挑开那片栅栏,那个姓刘的锦衣卫说道:“好”,说着话,两人双腿猛夹马的肚子,马匹负疼,急往前冲,两人低头拧枪,借着马的冲力挑开栅栏。
后金的哨兵见有人闯营,急忙敲锣示警,见他们已近寨门,开始放箭,史可法拨打着乱箭,抬眼一看,见军营门前悬挂着两盏灯笼,史可法知道那些后金的哨兵,可以借着灯笼的亮光看到他们,一边拨打着乱箭一边对程千寻说道:“程老前辈,可有办法灭掉营门上那两个大灯笼,程千寻大声道:“这有何难”,说着话,他左手擎枪,右手一伸正好接住两只乱箭,接着,用力挥出,那两只箭夹杂这破空之声正好钉在两盏灯笼之上,那灯笼立时就灭了,这一下,天色犹如黑幕,而史可法和那个姓刘的锦衣卫,已经挑开营门,冲了进去,一行众人纵马疾驰,而军营之中,后金军队为了方便粮草运输,有一条便道通往宁远城西门,史可法和周阳早已在程千寻去城里送信是看好了这一条道路。
宁远城的炮火虽然把努尔哈赤的军卒打的差点乱了阵脚,但这支部队平时就训练有素,很快就各回其位,他们知道有人闯营,连忙禀报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知道闯营之人肯定会有特殊的使命,忙吩咐大军无论如何,也要拦住闯营之人。
后金兵卒点起火把,这下子整个军营犹如白昼一般,周阳抬眼一看,只见后金兵卒犹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史可法和几个骑在马上的卫士挥舞开手里的兵器,几个人虽然骁勇,但后金兵士太多,又大多强悍,挑死一个,另一个又会踩着尸体攻上来。周阳长枪舞开,用的是“滾”,字诀里的招数,这场恶战,是对这千军万马而战,周阳的枪招犹如江河滚滚连绵不绝,正好适用,他知道自己身无内力,枪尖专取敌人的眼睛,他这一招,令后金兵士恐惧不已,倘若他把这些后金的兵士挑于枪下,那些别的军士肯定会不惧生死前来进攻,但现在他门亲眼看到围攻马车的同伴都是被刺伤眼睛,借着火把看到同伴的眼睛里有鲜血流出,这真比杀了他们还恐怖,一时之间,众军士不敢过来攻击他。而旁边的程千寻似乎杀红了眼,一杆长枪上下翻飞,不知道有多少兵士死于他的枪下。
“大家都退后,我们用箭把他们射成刺猬”。一个军官高声叫道,周阳见那名军官离得不远,已从暗囊里掏出一粒铁弹,向他打了过去,那名军官正在大声吆喝,冷不防周阳的铁弹打了过来,虽然没有内力,但打在门牙之上,也是疼痛不已。
“大伙紧跟着,别和他们拉开距离,那样他们就放不成箭”。史可法大声吆喝着,急促催马,那两个车夫的确是好手,一边牵着马缰绳,一边踢开地上的死尸,后面车上的杨义全和张铎两人连珠箭不停地射出,令那些后金士兵不敢近前,这样也好,后面的追兵用箭已射不到他们。
“程老前辈,你看这是什么”,忽然不远处有人大声吆喝道,程千寻听出正是武当弃徒通玄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立时大惊失色,只见通玄道长高举着那块碧绿的美玉,两根火把照耀着美玉,美玉发出的光更加柔和,在程千寻看来,这种光简直夺人心魄。
周阳认得通玄,一下子想起当日和杜青华一起的事情,心里霎时悲愤不已,”通玄,你这个背恩忘义的小人,竟认贼作父,”周阳高声骂道,通玄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说道:”程老前辈,你看到这块美玉没有,你在斗下去,我内力一吐,这块美玉就会变成玉粉,大汗说了,他不难为你,只要你离开此地,这块美玉就是你的,大汗理解你的难处,决不能让你去杀你的手下,程老前辈听我一句话,离开这儿,我们大汗决不食言”。
程千寻见通玄高高举着那块玉,脸上竟然是一种恐惧的神色,看样子,他生怕那块玉在通玄的手里掉下来,只听他长叹一声,把枪尖拿在手里摩挲,一转头,对着周阳说道,“小子,我和你的恩怨今晚上全部了结,这火药不用送到宁远城了,也不能落入努尔哈赤之手,我就在这里点了引信,你和这车火药一起上西天,我们就一了百了了,说着话,他枪尖一指,点着了引信,周阳未防他这一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原来他刚才用手摩挲枪尖,是取火之用,程千寻点着了引信,一个飞跃,跳离马车,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