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因为雕刻时伤了手。&rdo;姬辉白轻声道。
姬容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被姬辉白这么抚过,那道本该早已愈合的伤痕竟然有了些苏麻的感觉。
没有太多的停留,姬辉白已经收回了手。他继续道:&ldo;那时候,臣弟想着皇兄一下一下认真雕刻,最后还因为雕刻而见了血……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这丑得紧玉佩实在是臣弟收到过的最好礼物了。&rdo;
稍顿一下,姬辉白解下还悬在腰间上的另半块黄玉,道:&ldo;其实礼物这种东西……像我们这等人,要什么样珍贵的东西没有?只是……&rdo;
剩下的话,姬辉白没有再继续説下去。
但话已至此,姬容又还有什么不明白?
捏紧手中的玉佩,姬容一时无言。
姬辉白倒是道:&ldo;虽説有些久了‐‐但也正是久了些,臣弟多少有些舍不得,皇兄……&rdo;
姬辉白话中的意思,姬容当然明白。捏着玉佩的手往前伸了伸,姬容本想将那半块黄玉还给姬辉白,但当看见姬辉白小心的解了黄玉上系着的绳子,仿佛再珍惜不过捧着玉佩后,姬容却神使鬼差的从怀中拿出了另一块玉佩。
另一块火红的、世上罕有、本该被珍而重之的收藏着,却最终冤枉的被另一个拿到了的人直接摔碎的玉佩。
看见玉佩,姬辉白一怔。
至于姬容‐‐姬容却是在递出玉佩的那一刻便后悔了,只是此时却断断不可能再收回玉佩。
一时之间,姬容罕见的体会到了尴尬。
&ldo;皇兄可是在补偿当年对臣弟的怠慢?&rdo;短短一瞬的惊讶过后,姬辉白已经克制了情绪。微笑着调侃了姬容一句,姬辉白神色自然的将姬容手中的半块黄玉和火红玉佩都接了过来。
松了一口气,姬容道:&ldo;那玉佩到底是小时玩物,坏了也就坏了,皇弟若是喜欢,过段日子我再雕一个给妳就是。&rdo;
眼神一闪,姬辉白微笑应是。
接下来,姬辉白又和姬容随意的説了些事,便分手了‐‐姬容要去太和殿找皇帝商量边境的问题,而他,却是要去祭司殿面见羽国这一任的大祭司‐‐亦是他的师父。
&ldo;见过大祭司。&rdo;冰冷庄严的祭司院中,姬辉白单膝跪地,微微弯腰,向背对着自己,穿了一身白袍的大祭司行了一礼。
&ldo;二皇子,妳来了。&rdo;应了一声,背对姬辉白的大祭司转过身,示意姬辉白起来。
羽国这一任的大祭司是一个有着满头白发的男子。男子的相貌倒是颇为年轻,虽长得平凡,但却有着一双眼‐‐一双妳只有看见了,便定然再不会注意到他样貌的眼。
虽被示意直接起来,但姬辉白还是恭敬的将礼行完,这才直起身,淡笑道:&ldo;辉白祝大祭司安享生辰。&rdo;
今日,羽国大祭司已经九旬了。
大祭司面上短暂的露出一丝笑容:&ldo;妳倒有心。&rdo;
言罢,大祭司也不多绕弯子,直接道:&ldo;妳来这里是为了之前那个在帝都行刺镇远侯的人吧?&rdo;
姬辉白点了点头:&ldo;我之前算出镇远侯命数未绝,方才没有置他于死,但这次‐‐&rdo;
大祭司叹了一口气:&ldo;命数虽是命定,但也非不可改变,妳倒不须太过执迷。不过这次镇远侯却当真命不该绝。&rdo;
&ldo;那‐‐&rdo;姬辉白心中一动。
&ldo;已经是个死人了,妳关心他又做什么。&rdo;大祭司略带轻蔑的説。
心中的想法被确实验证,姬辉白终于放心了最重的石头:&ldo;大祭司的意思是‐‐那人是把禁术用于自身?&rdo;
&ldo;身怀神恩却如此罔顾神意,却也该死。&rdo;冷冷的説着,大祭司对姬辉白道,&ldo;就这么告诉陛下吧:不出三月,那人必定横死,百般凄凉。&rdo;
&ldo;是。&rdo;欠了欠身,姬辉白道,却并没有离开。
看了姬辉白一眼,大祭司説:&ldo;妳还想问那一件事?&rdo;
姬辉白淡淡一笑:&ldo;五年前辉白来求大祭司为辉白算一算,大祭司言説我説跟他断无可能,若是执意,必定一生凄凉……当日,辉白説五年后再问,若是依旧如此……&rdo;
&ldo;若是现在依旧如此,妳又当如何?&rdo;大祭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