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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第1页）

卓王孙问：&ldo;谢姑娘一直在说拖战二字，是什么道理？&rdo;

谢开言回道：&ldo;实不相瞒，我认为连城镇的夺与取，能影响殿下随后的战局。&rdo;

卓王孙作揖道：&ldo;请谢姑娘指点一二，让在下心中更明白些。&rdo;

谢开言转身走向暗影沉沉的山坡，站在石台上远望四周寂静的山林。夜景如此广阔，毫无差别笼罩下来，即使是巍峨的天阶山，也得落在它的胸腹间，化为小小的一点。她迎风伫立一刻，感受天地浑厚的力量，始终没有言语。

卓王孙却是以为她不便于解释，忙问道：&ldo;是在下僭越了么？&rdo;

&ldo;与公子无关。&rdo;

谢开言又站了一会，才开口说道：&ldo;殿下素有雄心，想一举踏平北理，一统这内6大地。只是战争局势变化万端，怎能一一掌握在殿下的手里。据我估计，北理就有一处堡垒坚不可摧，使殿下不易攻打进去。殿下在初战时，曾令连城、井关、苍屏三镇战线首尾相连，组成围阵朝北理内6推进。我瓦解连城镇兵力，自然会破开殿下铁桶般的围困，减轻聂公子那方战局的压力。再朝后，连城镇又成为殿下的心头之患，聂公子若是守住了北理，可拿连城镇做和谈的筹码，与殿下商议息战的条件。&rdo;

卓王孙一晚上听见诸多隐情，面色尚能控制住缓急。&ldo;殿下攻打不进的堡垒是哪处？&rdo;

谢开言微微躬身：&ldo;我不便多说。&rdo;

卓王孙有些不怿：&ldo;谢姑娘为何处处维护那北理？甚至不惜与殿下站在敌对立场上？&rdo;

此时，一直不做声的句狸嗤笑了一下，看向卓王孙的眼色里，带了些讥讽之意。&ldo;我还以为大人有些聪慧，原来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rdo;

谢开言再看四周夜色，没有捕捉到聂重驻发出的讯号烟火，心底缓解了片刻的焦虑。句狸吵嚷嚷要说什么，她连忙制止了，诚恳问道：&ldo;公子当真要知道？&rdo;

卓王孙淡淡点头：&ldo;这一直是让我捉摸不透的地方。&rdo;

&ldo;敢问公子，尊夫人目前在哪里？&rdo;谢开言不答反问。

卓王孙不应声。

谢开言看着他迅速冷凝下来的眉目，说道：&ldo;公子也知，一旦华朝攻打北理，置北理万千民众性命不顾时，尊夫人必定会赶回故国，与她的手足并肩站在一起。&rdo;

卓王孙微微叹息：&ldo;我没想到阿碧有如此大的决心……&rdo;

句狸插嘴道：&ldo;喂，这与女人的决心无关好不好！&rdo;

谢开言待卓王孙完全平静心内伤痛，才开口说道：&ldo;我本不敢在公子面前托大，一一去说内中诸多牵连，但是我想，如果不能说服公子动身赶往连城镇，那么尊夫人护国卫家的心意，难免也会落空，所以在此请公子允许我费些时力解释一两点缘由。&rdo;

卓王孙忙不迭抬手施礼：&ldo;请。&rdo;

&ldo;公子幼时深受卓太傅教导，应当知道国与国之间最大的差异便是血脉延续及文化风俗。&rdo;

卓王孙点头。

谢开言续道：&ldo;那聂公子其实是南翎皇族后裔，我作为谢族首领，必然要辅助他建国立业，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聂公子体恤民众，宽厚爱人，处理北理国政有条不紊，一致获得我族上下的敬意。既是敬重，我必定不会弃他而去，对他的意愿，自然要一肩应承到底。说到这里，我想公子已经明白，聂公子的出身及能力是我认定他的第一条理由。&rdo;

卓王孙再点头。

&ldo;聂公子与殿下的主张并不相同。殿下以刑律治国，曾两次表示&lso;法从礼入，明刑弼教，是以法先行，礼居后，国家司刑法，推行礼、义，才能长盛久安。&rso;这是殿下的宗义，将刑律放在礼法之前，又将子民分为六等品阶，种种做法与我那故国教义不符，难以让我族生出归顺之心。既不归顺，我族上下瞻顾聂公子的做法，认定他的宽厚之举，也是合情合理之事。&rdo;

卓王孙默然半晌，才应道：&ldo;殿下、谢姑娘、聂公子在不同环境中接受文墨熏陶，养成不同的文理学识，殿下落得严厉，谢姑娘与聂公子却是喜欢平和之气。也难怪，你们会走在一起，单独撇开了殿下。&rdo;

句狸赶在谢开言之前说道：&ldo;你这人好生没道理，你念你的殿下，也要看看你家殿下的主张想法能不能让人靠近。他要打仗，他要一统天下，拿铁血手腕行事，小谢劝不了他，难道还不能走么？&rdo;

谢开言拉拉句狸的袖子，将她牵到一旁，扯出了卓王孙的目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