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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我能不能瞻仰一下你战胜了衰老的容貌？&rdo;

&ldo;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rdo;坦克回答。

&ldo;难道你离不开机器？&rdo;

&ldo;抬起头来，你头上那根吓了我一跳的金属刺针被我摘掉了。&rdo;

&ldo;这并不是我的头，是头盔，里面装有接受电磁振荡的设备。&rdo;

&ldo;你们造的这头盔‐‐有点象我们曾经有过的器官，在这类器官损坏之前，我们就置换过了。&rdo;

威耶夫这才懂得。&ldo;假体的文明社会&rdo;。他面前的智慧生物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器官用机械假体改装过了。

&ldo;你生活了很久了吧，睿智者？&rdo;威耶夫问。

&ldo;还不很久。电磁光在这段时间里只向星河中心挪动了一点，当它挪动到目的地，我还得活上十二倍的时间。&rdo;

&ldo;照射到银河系中心，&rdo;威耶夫不出声地给对方加上注释，&ldo;难道这老家伙已经活了一万岁了。他那个古旧的头脑生活在制造出来的假体中？&rdo;

威耶夫看到维琳娜正偎倚在关切地支撑着她的控制器上，站立在自己那辆&ldo;坦克&rdo;前。指令长无法进行无线电联系，便通过扬声器叫唤着，要维琳娜把自己的电子翻译器调拨到超声波的振频。

维琳娜听清了，她在受惊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知觉。

果然，这个装在轮盘上的怪物确实就是智慧生物。

如果维琳娜的思想准备不足，没有经受过足够的考验，很有可能，她不会如此迅速地利用眼前的形势。但是，她鼓起了勇气，丢开了惧怯。

她眼前的智慧生物是何等地怪异，毫无人形，却又能思维。她得跟这种智慧生物交谈，应当这样。

她在把电子翻译器拨弄到高频振荡时，手有点抖。

不，不简单，和这个怪物交谈很不简单。维琳娜若是没有发觉&ldo;怪物&rdo;对自己有种亲柔的关切，用自己的控制器挽扶过她的话，也很难开始这种交谈。此外，她在头盔的活筒里听到威耶夫和那边的&ldo;坦克&rdo;正在谈个不停。

&ldo;你是谁，智慧生物？&rdo;终于，维琳娜提问了，&ldo;怎么你的双脚变成了轮盘，任何生物也长不出轮盘来的。是不是你把腿脚置换成车轮了？&rdo;

&ldo;难道你不需要这样吗，来访者？&rdo;

&ldo;坦克&rdo;用问题回答问题，一面仍旧扶着维琳娜。

&ldo;我们不换装自己的器官！&rdo;维琳娜几乎是微愠地唤道。

&ldo;难道你们的文明社会这样落后？&rdo;

维琳娜为自己亲爱的世界感到委屈，于是她就进攻了：&ldo;难道你，智慧生物，就从来没有想起过，自己是由轮盘、杆件换装成的？难道你已经忘却了那种天然的美丽？&rdo;

&ldo;为了不至于感到时间的重负，过去的一切都该忘记。睿智之人都是这样做的，除去长生，其他一切都不去想。至于我，当我给予的新生命开始生活时，我置换成这样也有不少时间了。&rdo;

&ldo;你是女人？&rdo;维琳娜叫出声来，&ldo;跟我一样！&rdo;

&ldo;难道，繁育生命的生物就得飞到其他星球上去？&rdo;

&ldo;我还没有繁育过新的生命．但是我想望着这一天。&rdo;

&ldo;高度智慧的世界里没有这种想望。&rdo;

当然，维琳娜不能亲耳听出超声波，得通过仪器和翻译器，这些仪器还不能传达出说话者的语音语调。但是维琳娜以其精微的女性的敏感觉察出（或者说，她以为自己听出了）对方话音中的一种哀恸，不由流露出对这个从未见面的生物的真挚的同情。

突然，她也想到克拉托夫。这个人的性格！若是他带着激光武器赶到这里来可怎么办？怎么能拦阻他？怎么能及时防止他的不正当的行为？！

这时威耶夫也正凝视着眼前结构复杂的机器。机器里显然配置着各种灵便的机件，这些机件具有摹拟当年各种原生的器官的功能。它具有机械的肌肉，机械的心脏、肝脏，机械的营养系统以及使脑体永存的人造血液系统。地球上罗登柯院士的生命研究所里。他曾看到人工心脏、肺、肝、肾等等类似生化机械工厂制作出来的闪闪发光的镍制部件，这些设备放满了那里的几间屋子。这些&ldo;坦克&rdo;的庞大，是不是同样的原因？但是，为什么要把人体的全部器官都置换掉呢（如果这些生物过去也类同于人类的话）？看来，这里生产了足够的混合营养液供应头脑以及巨型的运转系统。但是，威耶夫又立即推翻了自己的设想：不，不对！显然他们不仅保存着脑体的寿命，而且本身也是（尽管依靠假器官的帮助）具有劳动能力的生物。

可是，如果&ldo;假体文明社会&rdo;的建设者们能用这种文明战胜了死亡，尽管是借助于庞大的机器吧，终究能使漫长生命得以无穷无尽地延续，那么，这个社会的技术成就又是何等巨大。他们冰冻了大海，扩大了陆洲的面积。研究这个星球的文明，将会见识到多么令人意外的新事物！不过一定要制止住克拉托夫的行动。人类将会感谢自己的使者。

维琳娜向惊异的对方询问：&ldo;这一切，&rdo;她手指着排成长长的行列的机器，&ldo;全是用来生产你们生活必需品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