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真不懂,艾特为什么会背叛我们。他是年长的同伴中第一个站出来和我们一道战斗的。
&ldo;勇敢的艾特在当年不止击败过一只赫鳄,所以有了个儿子,这儿子和我同年,是我的朋友。这是个耽于理想的青年,他的体格使他可以适应其他星球上的生活,但适应不了艾当诺星上的岁月。他自己不能追逐赫鳄,但是以自己的父亲而自豪,为父亲的力气、勇敢、匀称的体材以及艾当诺居民特有的狭长脸庞和高耸的额角而感到自豪。
&ldo;艾特第一个表示支持安娜,支持安娜夺取&lso;行星心脏&rso;的计划。他赞佩安娜,说自然界中没有比保卫自己幼婴的母亲的愤怒更加可惊叹的了。安娜保卫的是还没有出生到世界上来的幼婴。但是,在我们的世界上,这就更加可怖。于是,安娜以愤怒的母亲的坚毅劲头,对准&lso;行星心脏&rso;进击。
&ldo;艾特帮我们操纵飞行器,它取自了卸下轮盘的长生老者妲娜。
&ldo;艾特和我们一道儿飞往中心泵站。按照安娜的计划,关闭上这里的全部唧筒,以此来中断行星的血液循环,停止供应陆洲的强烈制冷液。
&ldo;艾特坚持要把星外来客带在身边。他们自己也不希望留在岛上,因为在那里与他们的火箭之间相隔着大海。当然,艾特并不是为他们着想.他需要的是来客的热光武器。
&ldo;革命爆发了‐‐这话是我后来才理解的,或者说,对中心泵站的突击使我们首战告捷。
&ldo;我们冲进了中心机械库。厅堂内宽阔的通道里调动机器时十分方便。这通道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上,仿佛是穿透拱形圆顶的上壁通向外界。沿通道两边耸立着使用量子涡旋效应为动能的机器,制冷剂从这里沿着管道流向赤道陆洲,在那里散发出冷气后流向寒极‐‐星球制冷场。极地是建造成的金属山的陡削的岩坡,这种岩坡上大雪无法堆积。坡面上密布着网形孔道,制冷液流过这里,被极地的寒风弄得更加寒冷。
&ldo;这种使海洋冰冻的方法有深刻的道理。海洋在不需要冰冻机械不停地发挥效能的条件下冷冻起来(如果不算制冷剂的巡回运行的话)。这个星球接受的亮星的均衡能量是没有变化的。如果按照另一种方式(比如说,用核能或者真空能来制冷的话)在经过千万年之后,星球由于制冷的同时机械散热的过度,它本身也会暖热起来。
&ldo;我们攻占中心泵站之后,制冷剂的运转就中止了。管道里再也不从寒极把冷气带到&lso;建造&rso;成的冰冻陆洲上来。
&ldo;巨大的厅堂里噤噎住声息。机器有节奏的暄响中断以后的静谧是如此地沉重、阴郁、死寂。&lso;行星心脏&rso;停止了跳动。
&ldo;艾特欢欣鼓舞。胜利得来如此容易!……
&ldo;他在静息下来的机器中间踱来踱去,对紧紧追随着他的我们描述着陆洲被摧毁的凄惨场面。
&ldo;在此之前,我们只是从电子&lso;观察窗&rso;里见到过冰冻陆洲。整齐的冰冻堤坝包围着死沉的平坦的水面。长生老者决不栽种林木,森林对他们没有用处。因此在最近许多轮十二场大雨之后,我们行星的大气中的氧气减少了。
&ldo;艾特搓着三个指头的手掌,浮想联翩,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胜利早实,欢庆大动乱的开始。
&ldo;在他的意念中,平滑爽洁的冰原,成了多孔的疏松的新翻耕的田垄,上面满是大水洼,如同充满生气的沼泽地。冰冻的堤坝在激浪拍打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孔洞,越来越支撑不住了。堤坝上大块大块的冰冻进裂开来坠落到水中,象白色的斑点一样飘浮在海浪上,而激浪翻着泡沫拍打着,越来越深地咬蚀着整块的冻坝,冰坝下面还有更热的暖流冲刷着。
&ldo;深深的裂缝把正在下沉的陆洲劈开。冰冻的堤坝最终必将与冻结的底部脱开,漂浮,并被压碎。任何地震都不能与这种制造出来的碎裂相比拟。陆洲在漂浮中分裂成了几部分。
&ldo;陆洲上的裂缝穿透无数的机械库,一直延展到庞然的机器大厅里。大厅的冰冻的拱形圆顶坍塌下来,无数的机器被活埋在废墟之下。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会找到、不会发现、不会见识这些丑陋的机制长生老者。行星中心不再提供润滑剂及燃料,结果是各项仪器设备融化了、毁坏了和消失了。可以说,谁也不再需要这种玩意儿了。
&ldo;即将开始温热的雨水季节。这种雨水就跟我们岛上的瀑布一样,它将最终完成我们开始了的事业。彻底消灭冰冻陆洲和全部活着的僵尸,这些个违反自然的根本法则匿居在机器中的货色。
&ldo;&lso;把一切颠倒自然法则的事物重新颠倒过来。&rso;艾特重复着安娜的说法,描绘着冰冻陆洲彻底崩溃的前景。
&ldo;安娜也欢欣鼓舞,但她略有一种抑郁的情绪。她不象艾特对长生老者的溃亡感到其乐无穷。她把自己的计划称为&lso;伟大的葬礼&rso;,她只是安葬那些实际上早就物化了的死者。
&ldo;当然,匿居在机器中的僵尸,还想活,还想长生不死!
&ldo;雨水季节到来前的时限,还没有过去一半,长生老者已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其中的睿智者向同类暗示了行动方法。他们懂得,母性的疯狂的渴念是无法对抗年老者对延长寿命的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