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田站在下城这栋小小的公寓中,桌上散放着杯子和枪支,衣服随便搭在沙发上,夏天和白敬安只修整了一晚,却让这儿几乎有种家庭气氛。
但现在一切错觉都散去了。
两个杀戮秀明星站在单薄的灯光下,表情很吓人。灰田希望他们能说点什么,可是没人说话,一切像停滞在悬崖之前,无法向前一步,空气都凝固了。
灰田鼓起勇气说下去。
&ldo;听着,如果你们不这么做,今晚就得回到&lso;宴会&rso;上去。&rdo;她说,&ldo;他们得给你们一个足够有羞辱性的教训,确认你们仍是顺从的‐‐不会有很多人看到的,只有最高层那些‐‐
&ldo;别这么看着我,你们不会想把迪迪扯进来的!&rdo;
屋子里一片死寂。
夏天张开手掌,又死死攥住,灰田不太确定他是否在尽力控制去拔枪,但这动作像一次垂死挣扎。
&ldo;她在哪?&rdo;他虚弱地说。
&ldo;我不知道……&rdo;灰田说。
他不再说话了。
夏天从来都是个知道该做些什么的人,她想,身体里好像天生就有某种机制,即使生活在这种黑暗中,也从不混淆,不会迷失。但当来到上城,他终于会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无从选择,只能把尊严交出去,让那些人碾碎。他甚至还必须主动配合。连死亡都已从选项中消失了。
好一会儿,她听白敬安说道:&ldo;我们具体要干什么?&rdo;
那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飘,很遥远。灰田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可她仍在这里,像他们一样,无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ldo;我会……给你们一些注she药物,你们……身体上必须得有反应。他们准备了内置式耳机,有些细节……&rdo;她干巴巴地说,&ldo;他们说……你得接吻,得有插入和内she……天哪……&rdo;
她盯着地板,艰难地说下去。
&ldo;他们说……这次你得在下面,白敬安……&rdo;她说,&ldo;夏天,你……&rdo;
夏天猛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朝墙上砸过去。
它发出惊人的破碎声,水和碎片溅得四处都是,她哆嗦了一下。
&ldo;我没法干这个。&rdo;夏天说。
&ldo;你没有选择!&rdo;灰田说。
&ldo;我干不了!&rdo;
&ldo;我知道,但是……&rdo;
白敬安说道:&ldo;我们会做的。&rdo;
雅克夫斯基认为,上城权贵们最大的问题是混淆。
他们无法区分食欲、性欲、爱、理想、仇恨或是毁灭……他们无法区分活着和死去,贪婪让所有的分野模糊和消失,只留下欲望本身,并最终化为恶意的虚无。
这些人一年又一年的堕落下去,到了现在,已经进化得基本就是一群怪物。
他很确定靠着目前这点酒,自己是无法度过这个演播过程的,于是又从恒温柜里搜罗了十几瓶,摆在能看见的地方。
他也没管是什么酒‐‐肯定极其贵‐‐能醉就行。
这不是他第一次管控嘉宾秀了‐‐这里从来用的都是上城最顶尖的后台班子。在这种秀上,你不醉得半死是没法干下去的。有时可能还得加点儿记忆屏蔽。
在替魔鬼工作的时候,人的大脑是没有足够承受能力的。
灰田给了那两个受害者内置式耳机,薄薄一片贴着,几乎感觉不到,但这将掌握整件事情的进程。
她结结巴巴说了一些具体要求‐‐雅克夫斯基很高兴不用自己说,没人会想说这个的‐‐留了一瓶润滑剂,还给了他们注she了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