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宁知道,庄夫人的私人信件都放在旧书房的暗格里,母亲那天教过她如何打开那个暗格。沈吉昌回京的日子近在眼前,她借着要拿徽山墨的借口从宋氏那里拿来了旧书房的钥匙,她这次一定要拿到那个装着信件的匣子。沈吉昌回来后,肯定是不会让她进旧书房的。
庄胜写给妹妹的信里,一定会记下当年离阳的事情。
“咔。”锁落了。一股烟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呛了沈以宁一鼻子灰。她这咳症这两年确实越来越严重了。
沈以宁点亮了蜡烛。
旧书房还是当年的模样,完全没有改变。只是物件上面都积满了灰尘,一只蜘蛛匆匆忙忙地从柱间爬过。
沈以宁小心翼翼地走向书柜。她脚下的木板地面发出陈旧的“嘎吱嘎吱”声。
她将手中的烛台举高,火光映照出沈以宁清冷的脸。她是窄窄的瓜子脸,五官精致,虽然不施粉黛,又因为今日受惊而面色苍白,但却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气质。正是这种气质使得她在京城贵女之中脱颖而出。
她喃喃道:“自上而下……第三格……”如今的沈以宁已经不需要再踮起脚去看那个柜格了。她莹白细长的手指轻轻在第三格柜子的貔貅后背拨了一下,只听“哒”一声,貔貅后面出现了一个暗格。
沈以宁将烛台凑近,暗格中,正是她一直要拿到的那只红木匣子。她为了搞清十年前离阳之变的真相,今天险些把命送在东山上。
信件赫然放在匣子里,信封已然泛黄。只是与沈以宁记忆里相比,信件的数量少了太多。
沈以宁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她却听到旧书房外传来嘈杂之声,隔着窗纸,她隐约能看到火光,像是有不少人。
宋氏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进旧书房。
门外传来沈玉容的声音:“妹妹这么久还没从旧书房出来,我这个做姐姐的带人来看看,可别出什么事情。”
沈以宁笑着推开屋门,道:“我刚找到东西,姐姐就来了,真巧。”
沈玉容身后站着一圈仆役。她冷哼一声,斜眼看沈以宁手中的红木匣子,道:“妹妹手上是什么,打开也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见识一下。”
“这有什么好看的?”沈以宁柔声道,“旧书房的东西都是十年前的了。”
“如果我偏要看呢?”沈玉容大声说道。
沈以宁声音依旧柔软,只是说出来的内容异常冷硬:“妹妹可要告诉姐姐,这东西轻易看不得。”
沈玉容犹豫了一下。沈以宁的表情太过于镇定。母亲可是跟她说,她这个妹妹三番五次要旧书房钥匙一定有鬼,让她务必盯紧了沈以宁。
“给我。”沈玉容命令道。沈以宁不动,只是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那个表情刺痛了沈玉容,沈玉容蛮横地将红木匣子从沈以宁手上抢了过来。
匣子中是那块徽山墨。
“这是母亲当年用过的。姐姐还要查吗?”沈以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姐姐可是认不出徽山墨,不知如何确认吗?”
沈玉容恼羞成怒。她手指在木匣上敲了一下,木匣发出清脆的“当”声。沈玉容得意起来:“这匣子有暗格,打开。”
“打开。”沈玉容大声说。
沈以宁不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