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秦昇为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全程他都紧紧抿着唇,看着木荞吃。跟他朝夕相处已久,秦昇的一些小动作,她还是了解的。
所以这是有心事。
木荞不动声色的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将饭吃完,这时秦昇才觉得时候到了。
他忍不住攒紧了拳头,张口道:“我明天要走了!”
夜色暗沉,室内的油灯被窜入室内的冷风吹得摇摇晃晃。两人拉长的身影本来安静的交叠在一起,此时在冷风的阻挠下,竟被强硬的分割开来。
木荞被那冷风一吹,有了些微冷意,她瑟缩了一下,在秦昇定定的眼神里,点了点头。
“保重!”
紧紧两个字,不咸不淡,不温不火。
绕是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了多年的秦昇,也根本辨不出她话中的意思。
回想着连日来的相处时光,秦昇内心酸涩:她对他到底是无动于衷的。
是他想多了。
翌日清晨,等木荞醒来的时候,秦昇已经走了。
然而当她洗漱完毕,去厨房准备生活做饭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地锅里已经做好的早饭。
小米粥,馒头,一盘蘑菇炒肉,一盘炒时蔬。
都是她爱吃的菜,被人小心翼翼的用小火一直温着。
木荞一滴泪落了下来。
除了已逝的父母,从没有谁像那个人一般将她捧在了心尖尖上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可惜,他们终不是一路人。
就像是昨夜隔着门的现实。
一个装作若无其事的睡去,一个满腹心事的在院子里踱步。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打开那道门。
他与她的身份形同天嵌,早在他打翻她的堕胎药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这世间,能够对堕胎药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人,除了皇宫那个地方,就再无别处。
很小的时候,木荞就被爹爹告诫过,“那个地方是吃人的魔窟。看起来光鲜亮丽惹世人艳羡,却不知那里才是这世间最不幸的地方。”
那时的木荞听着父亲的话懵懵懂懂,她的父亲也不做多解释,只是摸着她的头说,“乖女,你知道为父为何要为你取名为荞吗?荞是一种可以在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的植物。为父希望你可以做一棵在贫瘠的土地上不屈不挠的野草,也不要你做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
木荞慢吞吞的吃光了秦昇亲手做的饭,转身进了屋子。
床上放着她早就收拾好的细软包裹,她拎了起来扛在肩上,慢腾腾的出了屋子,锁上大门。
门口有两名暗卫,是秦昇离开时留给木荞,让他们偷偷保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