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辰笑着抬手想要擦去稚嫩的脸上满溢的泪水,然后抬起的手在下一刻僵住,连声线都开始颤抖。
“我、我的手臂为什么是……”
透明的幽绿色?
“也该想起来自己到底是谁了吧?”尾巴大爷忽然出现,与他对视。
这一声质问再一次刺痛了他,此刻之前的种种不合理全都了然了。
其实路上并没有好心人帮助他,其实他无法靠近神策府不是被驱逐,其实他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而且都是凌晨拨打。
他的记忆非常混乱,他的动机时而清晰时而混乱,然后它也明白了为什么——
自己只是个岁阳啊。
自己一个岁阳认为自己是一位名叫峻辰的卧底,认为自己要履行职责,然后还联系了自认为熟悉的人……
有点好笑。
它是这样想的,并且也是这样做的。
不知道带着何种情绪的大笑声响彻着,似乎是死前最后的潇洒。
那个叫做峻辰的男人,早就死在了自己故乡的海里了。
那个男人含着最后一口气从海浪之中爬出,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小小的海岸上爬行,然后一个虚弱的岁阳下意识地附身了他。
便以为自己是了他。
之后男人的尸体被浪潮吞入海中,岁阳代替他来到了这里。
“夏乐,他死之前就想见你最后一面。”岁阳凝视着憋着哭声显得面色扭曲的白夏乐笑了,“不用为他伤心,我继承了他的意识,所以…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呜……”
“你是…判官对吧。唉,带我走吧。”不顾哭得涕泗横流到咳嗽的白夏乐,岁阳看向藿藿,神色平淡安详。“不过,在带我走之前,我想完成他最后的一个遗愿。”
“请、请说。”藿藿上前去,认真聆听。
“带我,面见将军。”
……
神策府内,下班了又被喊回来加班的景元和李素裳同时发出了困倦的哈欠声。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又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
“原来如此,我说为何近些时日药王秘传的动作愈发隐蔽且多发了。原来身后竟是有高人指点。”
“诸位不必忧心此事,交给景元便好。”
景元神色风轻云淡,在看到化为峻辰模样的岁阳时顿了一下,随后沉声道:
“你所求之事,我定然不负所托。”
岁阳洒脱地笑了笑:“他的遗愿我都了结了,也算是一身轻。就算被捉回去我也可以安心地待着了。”
而后岁阳又稍显严肃道:“将军,一切…拜托了。”
“……”
“峻辰同袍所求,我必然竭尽全力。”景元眉眼温和地轻轻笑了。“罗浮走到至今,全仰仗诸位同袍,寒心之举,我是万不敢做的。”
“而幻胧的阴谋,决计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