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灰溜溜走人后,街坊四邻围过来跟纪潇打听江亭钰。
街对面卖水果的廖大娘先前就想给纪潇说媒,这会儿又盯上了江亭钰,热情缠着纪潇问何时多了个小伙计,前些日都没见过。纪潇只好说,是远房弟弟来暂住,非要问名字,她便答“纪小玉”。
江亭钰直到回屋嘴角还噙着笑。
他活了十五年,教训过人,也被人教训过。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护他,给他出气。
“纪小玉?”
纪潇端着粥和煮鸡爪进来时,就见江亭钰笑盈盈看着她。
见她不理,他自顾自点头:“是个好名字。以后,我就叫纪小玉了。”
纪潇叹:“小公子,打哪儿来?”
江亭钰接过粥碗,小口舀着喝:“宁州。”
米粒软糯,猪骨香像山栀子在舌尖盛开。
奶白色的粥里卧着一根煮得软烂脱骨的鸡爪,爪尖已剪去了,白嫩嫩的肉挂着骨头,在热雾里弹动,闻着鲜香扑鼻,吃着脾胃生暖。
他抿下鸡爪肉,鲜得眉毛快化掉,“本想盘个铺子做生意,可惜马车被劫,钱和行李都被山匪抢了。”
宁州?纪潇想,这倒是巧了。
“公子日后,有何打算?”
她才刚问出一句,江亭钰嘴一顿,目光像沁满水的星子从湖里捞出来,可怜极了:“恩人哥哥……我没地方去。”
她还没张口,他又道:“也不想回宁州。”
纪潇:“……”她的话都被堵死完了。
江亭钰见她沉默,便放下粥碗,语气柔软地央道:“我能留在这么?哥哥救了我的命,我总要报答你的。”
“我能帮你干活,什么活都能做。我也不要工钱,能糊口就行。”
纪潇默了一会儿,觉得这情形很像一只小流浪狗在挥爪爪求收养。虽然她的性格阴阳怪气又稍显孤寡,着实也有点顶不住。
纪潇在小狗子喊出“giegie”前快速答应下来。
江亭钰高兴极了,孩子气十足地伸出拳头,纪潇勉强配合,跟他碰了一下。
确实是收了只小狗的感觉,她在心里叹。
“那日后,你便是……”
“纪小玉。”江亭钰灵敏接过话头,笑得眉眼弯弯,梨涡可甜:“棠梨镇纪家螺蛳粉的伙计,纪大老板的弟弟。”
他只顾高兴,连这个姓氏冠在自己头上,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纪潇点头,觉得小狗子要有尾巴,这会儿定转作螺旋桨飞上天了。
镇上的铺子狭小,连张正经床都没有,不是长久之计。晚上提早收摊,纪潇带江亭钰回了杏香村。
江亭钰身上有伤,抱着套新褥子坐在牛车上,一脸新奇,东张西望。等进村到了溪边茅草屋,纪潇打了个地铺,把自己的旧褥子放上去,把崭新那套铺在床上,对江亭钰道:“你有伤,睡床。”
江亭钰瞧着唯一的床,提议道:“我可以跟哥哥挤挤。”
纪潇一脸认真地打消了他这个念头,铺好床出门淘米做饭。淘米的时候,江亭钰就站在边上瞧,也是一脸稀奇。纪潇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