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潇:“你一个生意人,哪有吃梅子酒吃醉的,你也就骗骗牛嫂。”
江亭钰轻笑出声,歪头看她,“那你还肯送我?”
纪潇扭头要回,被他抓住胳膊,江亭钰软声:“送佛送到西罢,出都出来了。”
她不吭声,江亭钰松开手,两人沿街继续往前走。
年关将至,街上格外热闹,灯笼光红黄参半,有穿厚袄的小孩儿蹲着放爆竹,夜市外还有许多小摊贩,卖着糖葫芦、糖画、胭脂水粉。
纪潇一身石榴红袄裙,夜色里格外醒目,江亭钰月白长袍羽缎披风,翩翩少年清雅温润,频频招人瞩目。一红一白的二人走在雪里,都没撑伞,雪花打着旋儿落在鬓发、双肩,最后落至脚下。
江亭钰驻足,去街边买来一柄纸伞,明明几步路距离,纪潇瞧着,心想这或许就是大少爷出行的讲究。若在以前,她会心疼他那点工钱净浪费,但现在看来,所有铺张都有迹可循,江家少爷自不缺这点闲钱。
卖伞的大爷瞧江亭钰生得俊秀,又看向纪潇,笑盈盈的:“郎君与姑娘瞧着般配,一看就是百年好合的主儿。”
江亭钰挑着伞,笑问:“此话怎讲?”
大爷一指漫天白雪:“俺老家话说,这小夫妻淋了同一场雪,可不就要共白头了。”
纪潇愣了一下,脸不由烫起来。
江亭钰倒是处变不惊,挑好了伞,还要了根糖葫芦递给她,掏出荷包递了一锭银子:“那借您吉言了。”
大爷接过银锭,连声道谢。
纪潇捏着糖葫芦,和她夜市上卖的那种不同,这是最原滋原味的古代版大红糖山楂,又大又圆,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
江亭钰撑开伞,遮过头顶,低眼看她。他觉察到什么,莞尔轻笑,修长的手指拂去纪潇发间白雪,嗓音温柔:“走罢。”
纪潇有些失神,愣愣看他,这场景让她想起花朝节夜游那晚,也这样两个人逛街,吃吃买买,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身后传来大爷的吆喝,又一对小情侣被哄得直乐呵,那糖葫芦和伞都卖得格外好。
纪潇无奈,这傻子也跟着上钩。
江亭钰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的话吉利,我听着高兴,这钱就不亏。”
伞面倾斜,他话里皆是笑意:“希望真如他所说。”
直球打在脸上,纪潇扭头看夜景,咬一口糖葫芦,又脆又甜,满口生香,她脸庞也酒醉一般爬上赧色。
不知是雪太大,还是人太多,一条街像走了半辈子。
清河客栈的灯火出现在前方,纪潇瞧着,发现这家客栈修饰一新,已经与以往的陈旧大不一样,此时高楼轩然,灯火通明,车马络绎不绝。
江亭钰:“多亏夜市所在,这间客栈现在最是红火。”
纪潇:“那江老板不得感谢我?”
她可听了一耳朵八卦,宁州来的江小少爷眼光独到,出手果决,重金拿下清河客栈,如今看是押对了宝,日日银子如流水进账,多少人艳羡呢。
江亭钰低眼含笑,他眉眼生得好看,定定看人时有种深情:“好呀。姐姐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