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过来时,江亭钰脸颊残着一块牙印,头上沾着片草叶。他把纪潇抱上马,提起麂子和弓箭一道挂上马背,这才翻身上马,回宁州城去。
回程路上,江亭钰教了纪潇骑马,她握着缰绳,“驾驶”得十分保守,慢慢悠悠指挥麻薯进城。
正是晚膳时分,二人未回江府,径自去了城中酒楼栖云阁。
二人刚下马,酒楼小二欢喜迎了上来,见了江亭钰脆生喊“少爷”,纪潇微诧:“你家还有酒楼?”
小二牵马喂草去了,江亭钰拉着她进酒楼:“是咱家。不只酒楼,还有钱庄和客栈,这间酒楼是我接手的第一家,修缮后还没来吃过,今日权当陪你了。”
江亭钰随手把麂子交给厨房,厨子犯了难,他哪里做过这玩意儿,当着自家老板的面又不好说什么,提拎着麂子急出了汗来。
纪潇灵机一动,让江亭钰去隔壁街买一盏柿子酒来,他欲差小二跑腿,纪潇附耳,道是回来有惊喜给他,江亭钰含笑看她,捏捏她的手,一步三回头亲自去了。
这人一走,她钻进厨房,抓紧时间帮厨子打理麂子。
厨子哪敢让老板娘子打下手,见纪潇动作熟稔麻利,不逊色于专业大厨,一时肃然起敬,专心忙活起来。
一张完整的麂子皮剥下来,纪潇小心收了起来,这麂子皮难得,又是亲手所猎,她打算给江亭钰做一只荷包。
麂子肉剔净筋膜,漂净沥干,切成厚片,酱油、黄酒、葱姜汁等腌制片刻,麂子肉片下入熬热的猪油中,炸至金黄捞出,便成了一道美味鲜嫩的五香生炸麂子。
麂子肉多,两人指定吃不完,纪潇留下一份带回江府,其余炸肉装盘,当小零嘴送给酒楼顾客。
“小娘子,这是你做的?”
有个酒客喝得醉醺醺,以为她是新来的厨娘,伸手便来拽,口中不乏挑逗之言。
纪潇还未张口,就见隔壁桌一名紫衫少年跨步而来,抓住那酒客的手将人拖开:“光天化日,口出秽言,小二,还不快叫他醒醒酒。”
那人正欲发怒,对上少年那张脸,酒醒了大半,磕巴喊了声“宋提辖”,饭也顾不上吃了,脚底抹油赶紧跑路。
纪潇与人道谢,被称作“宋提辖”的少年莞尔,眉目端方:“没惊着姑娘便好。在下宋明瑄,乃宁州经略府提辖,旁的本事没有,受宵小之辈畏惧两分。”
纪潇便也报了自己的名字,但没提身份,就听对方好奇道:“说来我也有此疑问,这麂子可是出自姑娘之手?”
他们桌上也送了一小份,麂子肉炸得外酥里嫩,这吃法和火候把控都是独一无二的上佳。宋明瑄遥遥见她,甚为欣赏,还在想着该如何与佳人攀谈,那醉汉一闹,倒是帮了他的忙。
纪潇瞧那一桌,跟这宋提辖一样,都是些武官。想来经常来酒楼吃饭,权当为了小玉,还需招待打点妥当。
她便有一茬没一茬地跟宋明瑄闲聊起来,聊这麂子制法,对方眼眸明亮,谈笑风生,话里话外皆在夸她。
江亭钰拎着柿子酒,刚进酒楼小二就凑到耳边,忧心忡忡道是少夫人被个醉汉骚扰了。
他脸上温润笑意一凝,眉心蹙紧,三两步奔上楼来,一把拉开宋明瑄将纪潇护到身后,浑身的戾气毛都要炸了。
“啊,他不是……”纪潇知他误会了,赶紧解释,却见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一愣。
宋明瑄恍惚了下,脸上褪去血色,嘴角僵住,半晌竟喊了声“钰哥”。
这回愣神的成了纪潇,再一看江亭钰眉头紧蹙,见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