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的金澜湾别墅里,下午六点,裴望渝做好最后一道菜,坐在餐桌前静静等着这栋房子的主人。
她给陆彦翀打了个电话,确定他今晚会来,耗时三个小时做好了桌上的十道菜,十全十美,是开始,也是结束。
今年是她认识陆彦翀的第十年,亦是她喜欢陆彦翀的第十年。
桌上那盘蛋炒饭将裴望渝的思绪勾的远了些。
十二岁初见陆彦翀,他是哥哥创业合伙人,是穿着纯白衬衫初显稳重的少年。
年少的悸动在他笑着叫她小朋友的一刻,便在心里生了根萌了芽,那天曼莱的太阳很大,阳光氤成的光圈笼罩在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脸上,背着光,裴望渝一眼便失了神。
陆彦翀在她心里一待,就是七年。
十九岁那年,因为一场大火,两人重逢。
时针已经转了四圈半,入夜的金澜湾出奇的安静,裴望渝从回忆里渐渐苏醒,嘴角微微上扬,她在嘲笑自己。
陆彦翀是说了会来,但他没说什么时候来。
心底最后的一丝奢想,在这一刻彻底湮灭成烟。
她淡然起身,白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如一汪死水。
一盘盘菜倒进垃圾桶,洗碗机开始工作,她慢步走到客厅坐下,这时玄关处传来响动。
一双被黑色裤管包裹的遒劲修长的长腿闯入视线,“叫我来干什么?”
三分凉薄七分冷的嗓音让整个房子如置冰窖。
裴望渝慢两秒抬眸,对上那双极好看的瑞凤眼。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喜欢十年的男人,褪去阳光青涩,比十年前多了冷冽跟阴戾,客厅的明亮将他身上那股不容人忽视的妖冶照得愈发淋漓尽致。
“我看到新闻,你跟司家的婚事应该快提上日程了。”
裴望渝淡淡说着,在极致的撕心裂肺下,她的声音仍旧无波无澜。
男人眉宇微挑,棱角精致的脸上透着冷峻,墨黑的瞳仁里浸着一抹似笑非笑的邪气,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若隐若现的锁骨间坠着一枚银色指环。
薄唇上叼着一根烟,整个人慵懒地走到沙发坐下,右手随意往后一搭,似打量,似审视,目光定定看着波澜不惊的裴望渝。
话语飘进耳里,陆彦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那双深邃的眸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风暴。
“所以呢?”
轻飘飘的三个字带着无尽的嘲弄,裴望渝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开,落在那扇半开的落地窗上,雨丝被夜风吹进屋内,碎发跟窗帘一样飘动,可她的内心却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