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原因我也无从得知……不过,”那人开始说着,“人人都知道天下有个魔教,纵然近千年来日渐式微,尽管被六道剑派一再打压,又经历了三百年前的灭教之灾,但从未消失过。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天下还有另一种力量存在,他们隐匿着,却遍布每一个最偏僻或最繁华的地方,几乎无处不在,却不被人察觉。我们也是在近十年才察觉他们的存在,但他们出现的时间却远远超过这时间,若是说他存在的时间比魔教还长也不无可能。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或许她统治了魔教与此有关,别的我再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以她的手段大可灭了魔教,或者也可以让我们去做更多的事情。”
“那些人都住在有坟地的地方,是吗?”
“你怎么知道?”那人一阵惊异,“大多如此。”
“我明白了。那这里的婴儿又是怎么回事?”
“婴儿……是三百年前也出现过的天宝,只是这次天宝尚未成型出世,她想要提前夺了它,三百年前是魔教和六道的争夺,没想到如今是这个人插手进来。”
“天宝?”云书大是疑惑,“是什么?”
静笙在一旁,心中为“天宝”二字一紧,当初在无息洞穴里,无息掌门也提起过此物,而三百年前正是名动天下的“正魔”大战,在正道的世界里魔教在那次对战中彻底被消灭,她从未听说过魔教依然存在,且战役的背后有如此隐情。
“参与三百年前争夺的前辈大多已经在那次战役中死了,无从得知天宝究竟是什么,不过既然天宝被六道剑派夺走,你们六道中人难道还不知晓吗?”
“我从未见过什么天宝,”静笙道,“天宝和婴儿,莫非天宝是个人?”
“我知道的我已经都说了……”
云书与静笙看向巨石人,不知其间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秘密。
“既然如此,”云书转而对石人道,“那由您处置吧。”说罢他便起身向流苏的方向走去。
“你!”那双刃剑者却是一急,怒气与畏惧一并闪现,方才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倒是荡然无存,本以为他或许可再救自己一命,没想到却是被他推向了绝路。
静笙却显得一些犹豫,她不料云书会如此决绝,然而对于魔教之人,况且是为女祭或是女戚偷盗大山之物才遭此下场,便是没有理由对他们有所怜悯的,于是她亦随云书而去,只剩下万妖堂众一阵的绝望。
未及巨石人动身,却听那双刃剑人一声冷哼,便见得他手上长剑在身前一挥,剑刃划过脖颈,割开一道细红的线,顷刻间他便倒地,从那条细线间血水不住的外涌。而他身后之人见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之后也是自行了断了。
在那巨石人的身边,流苏却是一直眉头不展。
“你们也走吧。”
那沧桑涩哑的声音又从夜空中传来,众人望向石人。大山能变作石人已然匪夷所思,石人能同人说话倒显得不再离奇。想必流苏是能够同石人交流的,石人也应当是用同样的方法,同人进行了沟通,在它的眼里,人才是“石”。
“你为什么会信任我们呢?”云书却问道,从一开始巨石人就不曾将他们三人当作窃山的盗贼,仿佛是有某种显然的迹象在证明他们是站在石人一边,而窃山之人也是他们的敌人。
“大山之灵,彼此相印。”石人缓缓说来。
“也对,你能知道我们所想。不过我想知道,他们口中的‘婴儿’、‘天宝’究竟是什么,不知可否告知?”
众人看那巨石人双目之上幽冥的火焰高悬,幽蓝的火光映来黑夜里唯一的光辉,在山间积水里潋滟着粼光,也照在云书、静笙与流苏的脸上,才让人有了今夜的第一处真实感。
巨石人一阵的沉默,良久之后才道来:“世有天灵地仙,天之灵生于天,地之仙长于地,每一座大山积聚亿万年的大地精华才得以形成大山之心,又历经亿万年的孕育才使得地仙初长成形,他们想要盗取的正是我大山之心。”
云书与静笙陡然为之惊异,“地仙?”只一个念头在二人脑中一闪而过,此“仙”这一字使得他们千头万绪。
“我只是守护这颗属于大山的心脏,任何来犯之人都不可饶恕,这是自天地伊始以来,第一次有人前来窃取大山之心。我们山灵石人向来不过问人间之事,亿万年来一直沉眠,不知是如何招来了这些人。”
“那,你的心脏——地仙,是个人吗?”云书问道。
“人?”巨石人挪动身体,大地一阵颤抖,它似在俯瞰着脚下三人,“怎么会是人。”
“我们可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