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杏贞微微一笑,站起身子,“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婢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先行回宫了。”
贞贵妃沉着脸,看了杏贞一眼,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声音没有一点起伏,“魏嬷嬷,你送懿贵人出去吧。”
回到储秀宫时,天色却是微微有些昏暗起来,只见储秀宫宫门口,那鸾凤宝帐车早早的便停在了宫门口,昨日的小太监见杏贞归来,连忙上前,打了个千儿道:“奴才见过懿贵人,懿贵人万安。”
“谙达请起,昨个儿倒是忘了问了,不知道谙达姓甚名谁,当真是失礼了。”杏贞抬了抬手道。
那小太监当即起身,笑道:“谢小主恩典,敢叫小主知道,奴才敬事房孙金旭,小主若是不弃,称呼奴才一个小金子就是。”
“小金子?”杏贞将这几个字在嘴里念叨了一圈,随即笑道:“倒是个好名字,金者为财,想必谙达此生当不为金钱所困,衣食无忧,好兆头呢?”
“是吗?奴才一向觉得这几个字颇有些俗气,如今听小主这么一说,还是一个美差呢,多谢小主吉言,有小主这个说的这话,奴才便不是衣食无忧,却也知足了。”孙金旭连忙应道。
“对了懿小主,今儿个万岁爷又翻了小主的牌子,这鸾凤宝帐车就在此地等候,趁现在还在,小主不妨去好生休整一番,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劳烦小主上车了。”
杏贞闻言点点头,“那就有劳小金子谙达了,偎红。”
“孙谙达,这是我家小主的一点心意,还请谙达不要嫌弃,拿去喝口茶,到底劳累了。”偎红闻言当即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枚浅色的荷包递给孙金旭,孙金旭如今明显是在巴结杏贞,否则这鸾凤宝帐车也不需要这么早到,见状连忙接下荷包。
“既然是小主的一番恩典,奴才就不推辞,多谢小主恩典,多谢偎红姑娘。”孙金旭连忙说道。
见孙金旭居然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偎红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异色,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扶着杏贞走进储秀宫休息不提。
偎红不言不语的,倚翠却是轻笑道:“哟,看来偎红姐姐现在在宫里也算是个名人了,那孙谙达居然还能认得出姐姐来,可见这成天见的打赏,姐姐名声在外,不像我,怕是这储秀宫里知道的都没有几个吧,就是不知道姐姐袖中的荷包还有几个呢?”
听到这话,偎红小脸顿时一红,嗔怪道:“好你个小浪蹄子,都打趣我起来了,小主,你看她。”
“哟,姐姐还脸红了呢,小主,你看,偎红姐姐脸红了。”倚翠顿时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说道。
杏贞见状无语的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有这个功夫不如好生准备,晚上可是还要侍寝呢?”
二人闻言这才收起笑容,沉稳的点了点头,各自安排起来。
三日,整整三日,初次侍寝之后整整三日的功夫,咸丰帝都招幸了杏贞,这么一来,杏贞得宠的消息简直就好似风一样的刮遍了东西六宫,便是前朝都隐隐有所察觉,一时间,叶赫那拉氏一族都备受人瞩目。
第四日,那咸丰帝却是想也不想便要翻杏贞的牌子,一旁的黄芪见状连忙说道:“万岁爷,今日可万万不能再翻懿小主的牌子了。”
咸丰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悦的看向黄芪,黄芪见状也不害怕,连忙说道:“万岁爷,您不要忘了,这宫里除了懿小主,还有丽贵人小主和婉常在小主您还未曾招幸过,下个月可是册封皇后娘娘的大日子,若是那个时候新进宫嫔尚未招幸,传出去怕是前朝后宫具是不稳,还请万岁爷慎重啊。”
听到这话,咸丰抬向杏贞绿头牌的手却是微微一顿,有些犹豫起来,黄芪见状蹲便是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再说了,万岁爷也知道,这后宫三千荣辱具在万岁爷您的身上,若是你一味重新懿小主,难免惹得六宫不稳,懿小主那般光风霁月,清雅如兰的一个人,怎的应对的了这宫内诸多遭腌事情,您便是不顾及一下前朝后宫,到底顾忌一下懿小主不是。”
咸丰帝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瞥了瞥那一排绿头牌,眼睛在懿贵人三个字上盯了好久,到底还是一把抓起了杏贞的牌子,沉声道:“罢了罢了,就今日这一次好了,明日就不用翻牌子了,直接传旨给敬事房,明日后日就不用翻牌子了,明日招丽贵人侍寝,后日婉常在,今日还是招幸懿贵人。”
见状,黄芪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在咸丰帝身边待久了,也知道这万岁爷从小没有额娘,在康慈皇贵太妃身边教养,康慈皇贵太妃为了名声对他堪称是百依百顺,若不是有着先皇后留下的一系列人脉在,怕是这万岁爷未必能够荣登大宝之位。
如今咸丰帝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一时兴起,便是康慈皇贵太妃说话也无半点作用,更不要说自己这个小小的奴才了,到底还是听进去了,明日不再招幸懿贵人了不是。
说来杏贞得宠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咸丰好色相,杏贞的容貌当真是一等一的,阖宫上下,除了丽贵人之外再无人能与之抗衡,又是千年前第一女相,通体气度便是容颜出众的丽贵人也丝毫比不上。
二来,相比较于经历明清两朝,早已将所谓女训女戒之流奉为人生准则的宫中闺秀,杏贞来自风气开化的大唐,自有一股风流气韵,那等艳色不是如今的宫中少女可比的。
咸丰帝见惯了无数近乎模板状态的闺中秀女,那里见过杏贞这等容颜气度性格俱佳之人,少年心性,顿时犹如坠入爱河之中,自然难以自拔,否则以他帝王之尊,便是再怎么不知,也不会行此大不讳之事。
只是此事杏贞尚不知晓,否则也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