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轩身边现在就剩下500骑兵和两千步卒,在后面还有百人负责的三弓床弩,这种床弩欧阳轩本来要改装的,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材料,用的还是旧有的床弩,加长了绞盘手柄长度,由单根双向手柄,改装成四根八向手柄。
这次欧阳轩让骑兵押后,床弩放在中间,两千步卒按五百人组成四队分列床弩两侧。队伍缓慢前行,欧阳轩走在最前面,压着速度,眼睛不时的扫描土丘和之间的地面。行至距离最外侧土丘还有500步时,欧阳轩发现了问题。不但土丘上的草木枯萎,开阔地上的草木一样分成条状枯萎,每条都有数十步宽,隐隐的看到土丘伸出细小的隆起,类似绳索,消失在枯萎的条状带中。及时举剑叫停了队伍,“一至六号床弩瞄准土丘后方,七至十号床弩瞄准前方千步地面,上箭”。
床弩吱嘎噶开始上弦,片刻功夫,十部床弩上弦完毕。“吹短号,床弩挂绳”。床弩箭手将捆绑在弩箭上的炸药拉发绳牵在手里。黄牛号角嘟嘟,嘟嘟的响起,紧跟着远处也传来同样的号角声。在欧阳轩望远镜里,能清楚的看到吴军寨门楼上吴军士卒紧张的表情,和上上下下的通报军兵。这名吴将还真沉得住气,一定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宽沟绳索还真是破骑兵和枪盾阵妙招。可惜他碰到了一个观察力太过丰富的人,不然贸然进犯,必会损兵折将,极有可能此处粮仓也只是一个幌子。
欧阳轩放下望远镜,回到床弩边,“拉绳,放”,箭手用力拉断拉发绳,机括手在看到拉发绳烟起,砸下机括,三指粗的弩箭离弦疾出,这都是捆绑着半斤重的白色的块状炸药,足可以一发炸塌城墙。因为箭头配重,每只箭都相应的调高了高度,反复训练了数百次,才用到今天的战场上。须臾,十声巨响先后传来,千步之外,所有人的感觉都是自己的肝肺都急速的颤抖了一下,耳朵嗡嗡作响。“上弦,原目标,再射”,响声结束后,欧阳轩又下达了命令。令人牙酸的声音拉弦声再次响起,各位报告完毕,“栓绳,吹中长号”。嘟。。嘟。。,两声中长号响起,这个是约定好的,没有命令不得出击。现在土丘后面已经出现了很多晕头转向的吴军士卒,第一排宽沟已经暴露无疑,正有一些士卒从下面往上爬,有四座土丘已经发生坍塌。欧阳轩很是愧疚的看了一眼正在倒塌的土丘,只能对后人说声对不起。“拉绳,放”。欧阳轩挥剑喊道。
片刻后又是十声巨响,这次声音没了土丘的吸收,显得更大,即使是堵了耳朵的马也开始焦躁不安。剩下的两座土丘也彻底坍塌,第一道沟在爆炸后也炸出了一个洼地。“全部瞄准前方千步沟内,上弦”。欧阳轩再次举剑喊道,现在别说第一道沟,后前所有宽沟都已经掀开了伪装,爬出数千发蒙的军卒。各号准备完毕,剑一挥“挂绳,放”。接着又是十声巨大的爆炸声,烟雾中,已经没有能站着的吴军士卒。欧阳轩剑锋前指,“缓速推进”。
又冲到阵前,压着速度缓慢前行,经过第一道沟时,惨象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爆炸点土是泥泞的,暗红的颜色,血腥味直冲鼻子。有条绳索已经断了好几节,横在洼地内,周围已经没有站立的吴军士卒。后面的骑兵快速出击,斩杀倒地的士卒。这是欧阳轩的命令,与其痛苦的死或者痛苦的活着,莫不如给个痛快。行到距离第二道沟千步距离时,举剑叫停队伍,“一至五号原地,瞄前方沟内,六至十号,右前出八百步,骑兵和后阵护卫,瞄后沟沟内,执行”。众军卒按指令迅速移动,两队步卒枪盾阵和五百骑兵掩护着5具床弩车向左上方移动,不到半刻钟,已经到了第二道沟的边缘,离第一队瞄准点有千步距离,第二道沟内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一条很粗的绳子,上面拴着狼牙棒,一头从一个坍塌的土丘内伸出来,另一头也是在一个坍塌的土丘内。这里离最后一道宽沟有两千步,传令兵回来报告这一情况,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再回来。只是这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前方营寨大门打开,居然赶出了50多头水牛。用很*的绳子将牛角捆绑在一起,绳子上同样拴着狼牙棒。望远镜里看到这情况,欧阳轩也有点懵,这就要了命了,现在牛已经被赶过吊桥,一字排开。这要是一炸,牛一发疯,50头牛拴着绳子的战斗力足可以扫平前面的一切。欧阳轩思考了一下,还是命令道“全部瞄准前方沟内,上弦”。吱吱嘎嘎的声音再次响起,吴军士卒已经在第三道沟上面铺板子。上完弦的同时,那边的板子已经铺完。“全体挂绳”。欧阳轩圈马走到床弩右侧步兵方阵前,“听我号令,一至五号预备”,欧阳轩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看,一至五号的箭手和机括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其他的都还是放松的状态,“放!”一声长啸。须臾五声巨响传来,烟雾中已经看到水牛受到惊吓,向前狂奔。“六至十号准备”,欧阳轩大声喊道,高举长剑,在水牛还差50多步到刚由爆炸产生的洼地时,欧阳轩又是一声长啸“放!”。无名机括手在剑落下的刹那,砸下了机括。又是轰隆隆的五声巨响。
在响声和升起的烟雾中,有数十头水牛飞向了空中,然后在烟雾中重重的落下,砸在地面上砰砰作响,绳子明显是炸断了。左侧一头最边上的水牛,发疯的冲过洼地,直奔左侧步卒队伍而来。欧阳轩也没想太多,左手抽出刀,正握,右手反握长剑,拍马直奔疯牛而去。只是片刻功夫已经跑到牛左侧,左手的刀高举,奔着水牛脖颈挥刀而落。噗一声,牛头应声而落。还有一头水牛也挣脱了绳索正在发疯狂奔。欧阳轩圈马,从左侧后追了上去,宝马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最高,在离阵前还有两百步距离是刚刚赶上牛头,手起刀落斩断牛头。离军阵还有不到五十步,马速依然很快。赶紧玄马急停,马前肢高高抬起,高速中急停,然后一个侧转,在军阵盾前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检查了一下马后腿,尚无大碍。
回到阵前,继续指挥队伍缓慢前行,在第三道沟前又是同样的方法,炸平宽沟。“吹长号,全军进攻”。“嘟。。。。。。。”长号声想起,从各个土丘后千步之外,骑兵掩护着步兵杀奔而来。这些是留着攻击土丘内的吴军士卒,没想到土丘坍塌了,没用上,里面那些人现在已经被活埋了,希望千年以后有人能发现吧,全军在第三道沟后集结完毕,进入半岛范围缓步向营寨前进。在吴军军寨前,吴军已经开始列阵,人数至少也在三万以上。在离对方军阵一里外停步,列阵,四个方阵,和两侧的骑兵掩护,这次欧阳轩不打算硬拼。“床弩换黄药弩箭,全体弓箭换黄药,准备”。
不到一刻钟,对方已经列阵完毕,从中军冲出三骑,行至中间的位置,用一种近似江苏方言的语调喊着关中话:“汉军主将与阵前答话”。听到这话欧阳轩命郎誓和随军主簿跟着打马来至三人前五十步位置。一拱手道:“汉军镇北将军领车骑将军兼羽林将军扈候欧阳轩与汝等见礼”。“东帝架前客卿丹阳周氏丘见过扈候”。一个留着山羊胡,方脸鼠眼,头戴幅巾身着朱子深衣的中年人道,“东帝架前少将军广陵桓茂见过扈候”一个不到二十岁,身穿青铜皮甲,头戴圆盔,腰侧配有黑绶,鹰鼻大眼的少年道。另一个穿着普通麻衣方巾黑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拱手答道:“在下楚王长史淮阴韩偨见过扈候”。“两军阵前无需多言,胜负见真。不知找本候与阵前何事?”。“吾等身服扈候异能神武,此番招扈候阵前相见,代先前为将军汝阴所弑云梦山王遂将军见过扈候,以达我等敬佩之意”。“就此高退,生死有命杀场上见”。说完带领郎誓和主簿圈马而回本阵,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心情也极度不好,又惹上一个云梦山的人。
战阵上,吴军三人也回到本阵,接着鼓声响起,吴军步卒以倒锥阵在鼓点声中向前急速前行,很快行至距离本阵千步之内,中军由数前长枪兵护卫。欧阳轩高举长剑,命令道:“各号床弩目标前方八百步,顺次自由射击”。队伍中间床弩吱吱嘎嘎的上弦声再次响起。等响声一停,欧阳轩手中的剑一挥,大喝一声“挂绳,放!”。连续不断的机括敲击声从阵中响起。还没等最后一个机括敲下,第一个发射出去的弩箭已经爆炸,那声音虽不如刚才那个大,但也是震耳发聩。随着声音响起的是火光和冲击波吹起的吴军士卒。巨响火光夹杂着床弩上弦声折磨着羽林军卒的耳朵,连续三轮炸药弩的攻击吴军中军已经成了真空地带,锥形型后半部分也基本全部报销。吴军现在已经处于一团乱麻的状态,士卒慌乱不堪,前锋已经接近羽林军前400步。欧阳轩举剑高喊:“黄药弓箭挂绳自由射击!”剑锋一指前方。爆炸声此起彼伏,这种都是黄色晶体炸药,药量也就是一钱不到,但威力足可以炸死十步之内的所有人。三轮过后,三万吴军士卒,剩下的都是中间位置不到几千人。欧阳轩举起长剑,叫停弓箭发射。“全体出击!降者不杀!”剑锋前指。
剩下的战斗没什么悬念,都是弃械跪地投降。收拾完残局,大队人马留下一千人看守俘虏,其他人列阵快速向营寨疾驰。一路上跨过满地尸首,踩着红色泥泞的路面,不到一刻行至营寨前列阵,吊桥也没有收起,门前有大概2000人跪地受降。剩下的事情交给郎誓处理,欧阳轩随大队人马跨过吊桥进入营寨,在中军帐坐定。帐内陈设很简陋,三排案几在羊皮垫前,其他什么都没有。在中央案几上放着一封黄麻布包裹的竹简。
打开,上面书写着:将军见此简,某已亡。曾苦劝君上绕行军,不以城邑为成败,奈何庸才毁之。将军汝阴一役以万人胜王遂将军麾下五万,吾等佩服,战阵之妙,马术之奇胜吾等千百倍。可惜君上听信老庸所言,以己之短攻敌所长,焉有不败。楚王信侄孙云梦山高徒偨所献破阵之策,亦毁于将军天雷之下。某此役之败皆因生不逢时,客卿丘于下邳尚有十万之众,此役败后,尽皆托与将军,念上天好生,望将军网开一面。此淮仓乃君上多年所建粮道,粮草中转于此。如若有来世定投与将军麾下,一展宏图。少将军茂拜上,戊子年正月丁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