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是消失,也不能是退隐,是必须死。
一定要&ldo;天神谕者&rdo;活生生轰然倒塌,才能使所有人安心。
天光微亮,床榻上的月佼徐徐睁眼,以左手手背轻抵额间,手背上,一朵金粉朱砂描绘的烈焰木莲近在眼前。
她轻轻弯起唇角,惺忪的睡眼中有潋滟明光。
阿娘,阿爹,你们看,我在笑呢。
我不怕的。
外间响起笃笃敲门声,竟与先前打断梦境的剥啄之声一模一样。
月佼自床榻上缓缓坐起身来,撩起床帐倾身探出头去,见窗畔花几处已无人,便打着呵欠下了榻。
虽腹中疼痛较昨日已稍有减缓,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日放弃妖女装,穿得厚实些比较稳妥。
在行李中找寻衣衫时,不急不躁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ldo;等一下。&rdo;
月佼绵声应了,赶忙麻利将衣衫换好,又拢了拢微乱的头发,这才揉着眼睛去开门。
才将门拉开一道缝,就见一身清爽的严怀朗立在门口,月佼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又想将门给关上。
严怀朗显然眼疾手快,稍稍使力抵住门扉,一个闪身就进了房中。
&ldo;我、我还没洗脸。&rdo;月佼背过身去,抬手揪了揪自己头顶的乱发,似是带了些恼意。
严怀朗淡淡勾唇,温声道:&ldo;给你带了吃的,洗好后就进来吃。&rdo;
语毕,从容举步,绕过屏风进内室去了。
月佼窘然地撇撇嘴,赶紧开始梳洗。
收拾停当后再进内室,见严怀朗镇定自若地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一个三层的食盒。
月佼低声谢过他,却忍不住垂眸红了脸,笑意微赧:&ldo;我要拿个东西,你、你能不能闭上眼?&rdo;
她本想请他回避,可毕竟人家昨夜照顾了她,一大早又给送吃的来,她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ldo;好。&rdo;严怀朗也没多问,从善如流的闭了眼。
月佼见状,赶忙做贼似的自行李中找出一条干净的月事带,团起来藏到袖中,&ldo;我得出去一下,你、你先自便。&rdo;
待月佼再回来,严怀朗便将食盒中的早点一一取出,&ldo;趁热吃。&rdo;
月佼谢过,感激一笑,与他对桌而坐:&ldo;你,昨夜是几时走的?抱歉,我后来睡着了。&rdo;
&ldo;不是说,我在这儿你睡不着?&rdo;严怀朗好笑地瞥她一眼,&ldo;天快亮时才走的。&rdo;
&ldo;给你添麻烦了,多谢……&rdo;见他神色不豫地瞪过来,月佼急忙收声,从食盒中拿过一块温热的油糕,奋力咬了一口。
她双颊撑得圆鼓鼓,一对水汪汪的眸子不自在地转来转去,实在很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小松鼠。
严怀朗感觉自己冷凝的面色快要绷不住了,右手虚握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ldo;你还救过我呢,我谢你了吗?&rdo;严怀朗慢条斯理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她面前,&ldo;江湖儿女,不兴这么多虚礼的。&rdo;
&ldo;你又不是江湖儿女……&rdo;月佼偷笑嘀咕着,接过他递来的杯子。
严怀朗也不与她计较,满意地看着她认真进食的模样,缓缓开口:&ldo;你昨日说你想进学考官?是一时兴起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