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收拾好纪向真后,一问才知这家伙竟像没事人一样自己偷偷溜出去闲逛了。
&ldo;哦,有人要杀我,所以不能回去了,&rdo;月佼语气稀松平常,甚至还笑了笑,&ldo;况且,我本来就想进京读书的。祖父在世时,一直希望我走正道。&rdo;
严怀朗已经习惯她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方式,心中大约有了个谱,便点点头,又问:&ldo;既早有进京读书的打算,为何迟迟没有动身?&rdo;
就他所知,她自红云谷出来在外走动至少有一年了,期间始终只是顺着洞天门的交易路线,在由南至北的边陲城镇出没。
&ldo;从前我没机会出谷,对外面的事了解得也不多,&rdo;月佼不想说得太惊世骇俗,便直接略过了自己重活一世的奇异经历,&ldo;正好谷中与洞天门起了龃龉,谷主叫我带人去洞天门讨个公道,我便想趁此机会先在江湖走动走动,顺道打听一下该怎么去京中读书。&rdo;
哪知江湖中人对官学之事毫不关心,之后又发现洞天门在贩卖奴隶,她偷偷向几个地方的府衙扔了字条报信后,始终不见官府有任何动静,便只能先将读书的事放一放,一门心思追着洞天门跑了。
&ldo;昨日上午我去见了谷里的人,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端倪,正好大家都想回家过冬,我便由他们去了。&rdo;
月佼认真地道,&ldo;若你没有邀我同路,再过几日我也是要出发的。不过我也知道,这外间的许多事我根本不懂,若不是遇到你,只怕我这一路会走得一团乱。&rdo;所以,她是真的很感激他的出现啊。
严怀朗点点头,淡声又道:&ldo;进京之后怎么办,想过吗?&rdo;
月佼有些为难:&ldo;纪向真今日跟我提了监察司的&lso;点招&rso;,可我记得你说过,你就是监察司的官……&rdo;
严怀朗诧异挑眉:&ldo;这和&lso;我是监察司的官&rso;有什么关系?&rdo;
&ldo;你是我的朋友呀!&rdo;月佼瞪圆了眼睛,懊恼地鼓着腮,&ldo;你是那里的官,我又跑去那里应考,不就又占你便宜了吗?&rdo;
&ldo;占我点便宜你会死啊?&rdo;对她再三表明不想占自己便宜的说辞,严怀朗已然忍无可忍,可这话才一出口,他立刻就有些后悔了。
这显得他好像上赶着巴不得她来占便宜似的,简直太有损他威严冷峻的形象了。
每每与这家伙独处,他就容易失常,只怕真是要完。
严怀朗敛了心绪,改口正色道:&ldo;考官不是我。&rdo;
右司丞是监察司的最高官长,点招员吏这种小事无需他亲自出面。
月佼愣怔片刻,终于如释重负地&ldo;哦&rdo;了一声,乐滋滋笑了起来:&ldo;你好像很想被占便宜呀。&rdo;
她可以摸着良心说,严怀朗对她实在是很不错。他在旁人面前总是板着脸冷冰冰的模样,可对她却一直都算得上是温和,甚至可以说是纵容,这让她总是忍不住想在他面前放肆些。
严怀朗对她那毫不遮掩的调侃充耳不闻,故作从容地站起身来,镇定地交代:&ldo;自己回房收拾一下,该用晚饭了。明日一大早还要赶路。&rdo;
没良心的小松鼠精,以为是个人都能占严大人的便宜吗?他真是恼得……想按着她那颗乱七八糟的脑袋一顿揉。
&ldo;威严冷峻的严大人&rdo;似乎并没有察觉,他此刻这种状态便是俗称的,恼羞成怒。
作者有话要说:
月初第一天,忙到飞起,对不起大家,更新晚了qaq
第十七章(捉虫)
或许是严怀朗小露的那一手对纪向真有所触动,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再抱怨半句,果然老老实实在庭中寒风里抄书。
冬月的白昼总是显得很短,才到正酉时,天幕便呈鸦青色,有微月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