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朗有所察觉,心中一凛,却不知自己是哪里出错了。
早前云照只大致说了这几日的情形,简单提过前两日他与月佼一道进过城,有一名小婢贴身跟着他俩,后头一辆马车上跟了数名大汉。
但云照当时并未与他们同行,自不知上回的严怀朗对小婢的同行曾表现出明显的不豫。时隔不过两三日,他却对小婢的贴身跟随无动于衷了,那小婢自然心生疑窦。
察觉到严怀朗握住自己的那手忽然有些异样的紧绷,月佼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小婢,便软糯糯勾起唇角,抬手在严怀朗脸上摸了一把,顺势躺到了他的腿上。
&ldo;你今日这样乖,见这小姐姐跟着也不闹了,我就愈发喜欢你了。&rdo;
听月佼这样说,那小婢眼中的狐疑之色才淡去,窃窃偷笑了一下。
严怀朗当下也明白了问题所在,抿了抿唇忍住笑意,心跳如擂。
这小松鼠精真是够够的。
每当她主动招惹他时,就特别从容,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若是他去招惹她,她便立刻一副随时准备蹦起来躲回窝里的惊慌模样。
若非眼下形势不允许他任性妄为,他是真想让她明白什么叫礼尚往来。
进了沅城,一切都很顺利。
由于上回严怀朗也曾对杂耍艺人表现出强烈的好奇,这回他与月佼再去,小婢也并未起疑,只是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并不打扰。
今日杂耍艺人表演了&ldo;喷火&rdo;的绝技,在正式开始之前,还惟妙惟肖地学了一段鸟叫。
严怀朗像是好奇学样一般,也跟着叫了一段,惹得围观人群纷纷笑着看过来。
月佼猜想这奇怪的鸟叫声大约是他与庆成郡王的联络暗号,待他收声后,才笑着问道:&ldo;今日还要去码头瞧瞧,不能玩太久的。&rdo;
严怀朗做出些依依不舍的神情,任月佼牵着退出围观杂耍的人群,又转往码头去了。
沅城本是出海口,有许多走海上商线往来贩货的商船。这些商船中,有才自海外回来,带着不少稀罕玩意儿准备去中原捞一票的,也有装满货准备着出海的。
商人贩货本就是逐利,倒不拘非要将货运出海或拉回中原去卖,只要价钱谈得拢,有些货物便就地出手,因此这码头也像个大集市,往来人潮如梭,热闹熙攘之像比沅城内也不逊色。
严怀朗一路将月佼护在臂弯中,旁人连她的衣角也碰不着半点儿。只是月佼衣着略为大胆些,总有好事者管不住眼睛要瞟她两眼,俱都被严怀朗凶狠的冷眼一一瞪了回去。
那小婢屡次被往来穿梭的人隔在后头,好不容易挤着再跟上来时,已是满头大汗了。
她见严怀朗像和护食的大猫一般将月佼圈在臂中,忍不住低头又窃笑一下,才略扬了声对月佼道:&ldo;第五姑娘,此地人实在太多……&rdo;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扛着大包货物的汉子撞到,险些就地一个趔趄,好在她敏捷地稳住身形才没倒地。那汉子忙不迭道歉,态度诚恳,她只能斥了两句便作罢。
待扛货的汉子离去,月佼便对她笑道:&ldo;我方才闻着药味儿了,前头有一艘船上大约有我想要的东西,咱们上船去瞧瞧。若实在没有,这便回了。&rdo;
小婢连连点头,回首示意同来的几名大汉赶紧跟上。
一行人便穿过拥挤人潮,上了月佼所说的那艘船。
船主见这阵仗,当即过来与月佼热络攀谈起来。
船中果然是有不少药材的,得知是个大买家,船主便要领月佼进货舱。严怀朗自是跟着,可船主却不肯让小婢与那几名大汉跟进去。
小婢也识趣,想着月佼在船上也跑不掉,便与那几名大汉一道留在船头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