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没有遗书吗?&rdo;
&ldo;有遗书,我对警察署也说有遗书,所以警察署就放心地断定是自杀。&rdo;
放心地断定是自杀,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玄妙。伍一郎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补充道:
&ldo;是这样,警察署只要掌握决定性的东西,就会对自己的判断心安理得,内人是上吊死的,但是发现得迟,尸体已经腐烂,使用的工具绳索也已朽断,身子落在地上,因而,并没有她本人上吊的确凿证据,从情况来看是自杀。但这只是推断,于是我一说妻子有遗书,警察署就放心了。&rdo;
&ldo;遗书上写着自杀的原因了吗?&rdo;
&ldo;女人哪,&rdo;伍一郎苦笑着说,&ldo;到死也不会说出真心话。她呀,什么具体的事都没写,谢谢关照啦,如此莽撞对不起啦,等等,都是一些辞别人世时的道歉话。&rdo;
&ldo;警察看了遗书就理解了?&rdo;
&ldo;不,我没给警察看,因为我把它烧掉了。就为这一点,警察把我好盘问了一番。&rdo;
&ldo;现在我很后悔,坦率地说,看到那份遗书的时候我非常生气,忍不住把它撕了。&rdo;
此刻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把一支烟叼在嘴上,打着了打火机。
&ldo;直到最后她还那样任性。&rdo;他喷出一口烟雾。
&ldo;怎么呢?&rdo;
&ldo;她已经充分地享乐过了,所以,我对她自绝于世丝毫不感到悲伤。&rdo;
&ldo;我不是不服气或强词夺理,实际上我认为内人一直比别的太太过得快活,所以并不觉得奇怪。我说的是实话。&rdo;
&ldo;刚才您说对太太要走上绝路有思想准备,知道许多线索,是同太太生活上的享乐有关吗?&rdo;
&ldo;不完全是,这也是一方面吧。……哦,对不起,请问您是太太,还是小姐?&rdo;
&ldo;还没结婚。&rdo;
&ldo;噢,结了婚你就明白了。夫妇间、家庭中有许多微妙的fèng隙,若‐一列举,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日积月累。就会形成难以言喻的困境,就像一所变了形的房子,那样的房子,门窗都不能自如开关,可是从外表看,门窗都是关着的,并不知道房子已变形,而在屋里却深知内情。&rdo;
幸子手握铅笔,眼睛盯着笔记本。再问什么呢?
&ldo;太太常去美容院吗?&rdo;
提出这个难以开口的问题时,她的眼睛故意盯在笔记本上。
侃侃而谈的伍一郎这下半天没搭腔。
&ldo;好像去吧,女人嘛。&rdo;
&ldo;听说她经常留着漂亮的发型,有这样的传说。&rdo;
&ldo;哦,是吗?做丈夫的对妻子留什么样的发型很少注意。&rdo;
&ldo;据说太太的发型颇有个性,富有扭力,准是在她中意的美容院做的,是吧?&rdo;
&ldo;哈,哈哈哈。&rdo;
伍一郎突然大笑起来,这一阵大笑把肯定、否定以及他的情感都掩盖起来了。
出了证券公司,幸子想,波多野伍一郎对妻子的品行了如指掌,他那开心、慡朗的笑声就暗示着这一点。笑是商人藏jian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