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宫内一片死寂,长孙氏被软禁于此,四周皆是武则天布下的守卫。烛光微弱地照亮着空旷的大殿,映出长孙氏苍白的面容。她坐在榻上,望着窗外黑沉的夜空,心中翻涌着无法平静的情绪。自她踏入宫门起,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困于此,成为棋局中的败者。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随即化作深深的疲惫。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长孙氏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忠心的婢女轻步走入,神色间满是担忧。
"夫人,属下已经尽力联络了几位大人,但他们似乎不敢再与我们接触了,"婢女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长孙氏冷笑了一声,仿佛早已料到如此结局。那些曾经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的大臣们,如今在武则天的威严面前纷纷退缩,生怕被牵连进来。她知道,在这场争斗中,自己已经被孤立,背后的力量正在逐渐瓦解。
"不必再做无谓的努力了,"长孙氏摆了摆手,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只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如今,风向已经彻底改变了。"
婢女咬紧牙关,眼中含泪道:“夫人,我们难道真的就此认命吗?难道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长孙氏的目光凝视着窗外,沉默片刻后,她低声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要看你们是否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了。”
婢女毫不犹豫地点头:“夫人,您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长孙氏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那你去找张承,让他暗中策划一起混乱,务必要在宫内引发争斗。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若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婢女闻言,虽知此举风险极大,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她离开前深深地看了长孙氏一眼,仿佛想将她的模样刻在心中,然后匆匆离去。
长孙氏看着婢女的背影渐渐消失,眼神中露出一抹哀伤。她明白,这是她最后的赌注,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失败,她将再无翻身之日,而这些忠心的侍从也将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她已别无选择,武则天不给她任何退路,那么她只能在绝境中寻找一丝可能的胜利。
次日,太极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武则天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冷峻,目光中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她知道,长孙氏在承天宫中绝不会安分,但她并不急于将长孙氏彻底扳倒,而是要让这条藏在暗中的蛇自行显露出它的獠牙。
太平公主站在武则天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群臣。她感觉到今日的朝堂与以往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酝酿。
户部尚书张承上前一步,拱手禀奏:“陛下,江南的重建工作已经逐步展开,但地方上仍有不少怨言,百姓们对于税赋的减免政策感到不满,臣以为应再度派遣官员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的疾苦。”
武则天目光淡然地看着张承,似笑非笑:“江南之事,张大人似乎格外关心。朕记得,你也曾与长孙氏多有往来,不知可有从她那里得到什么高见?”
张承面色微变,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连忙低头:“陛下,臣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臣与长孙夫人之间仅为平常礼数,绝无任何谋逆之举。”
武则天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点头,示意他退下。她心中已有判断,张承等人不过是被长孙氏所逼,想借助今日的朝会为自己开脱,但这恰恰暴露了他们的心虚。
太平公主看着张承狼狈退下,低声对武则天说道:“母皇,长孙氏必有动作,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恐怕会孤注一掷。”
武则天冷冷一笑:“蛇被逼到绝路,自然会露出獠牙。但太平,你要记住,蛇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螳臂挡车,终究逃不过朕的掌控。”
太平公主俯身应诺,心中却更加警惕。她知道,母皇的决心不可动摇,但越是如此,长孙氏越有可能采取极端手段,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酿成大祸。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东市中,一场暗流正在悄然涌动。张承离开朝堂后,并未回到府中,而是换上一身便服,悄悄来到东市的一处隐秘茶馆。这里早已聚集了几名心腹之人,他们都是长孙氏暗中拉拢的官员,平日里隐匿行事,但今日却不得不聚首。
“张大人,夫人那边可有什么指示?”一名武官低声问道,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紧张。
张承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夫人有令,要我们今日务必在宫内制造混乱,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她需要时间来筹谋反击,我们必须竭尽全力。”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都清楚此举的风险之高。一旦失败,他们将面临的不只是丢官罢职,还有可能是灭门之灾。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诸位,这一战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若能成功,便还有一线生机。若不然,我们都将是刀下亡魂!”张承沉声道,目光中透着决绝。
武官们纷纷点头,心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为了自保的狠厉。他们随即商议好具体的行动计划,决定在当晚由几名潜伏在宫中的内应引发冲突,以此为契机制造混乱。
夜幕渐渐降临,乾元殿中依旧灯火通明。武则天坐在书案前,认真地批阅着各地送来的奏折,偶尔抬头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太平公主走入殿中,向母皇行了一礼,随即说道:“母皇,宫内各处已经加强了戒备,所有守卫都在严阵以待。长孙氏若想有所行动,必然难以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