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不偏不倚,贴在了另外两片温软轻柔的唇瓣上。
——江小姐今日还涂了蜜桃味的唇釉。池慕安的脑子里神使鬼差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江沫眠瞳孔放大,也是巨惊,然而马上,她双眉一蹙,夹着怒火,用力推开了池慕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啪——”池慕安的脸偏向一旁,听着耳边的嗡嗡声愣在原地。
“啪嗒——”从楼顶落下的花盆砸碎在她脚下,泥渣散了一地。
破碎花盆猝不及防的闯入,江沫眠的视线里这才有了别的东西。她看着泥土里那朵奄奄一息的小花,愣住了。
第17章幽怨
十六楼三号房的病人大吵大闹着发着火,四下摔砸,拔了输液针头,摔了饭盒,推下窗台的花盆,弄得病房里鸡飞狗跳,没有安宁,却并不知道在这栋楼的墙角下,因为他的举动而正发生着什么。
在一阵长久而尴尬的沉默过后,江沫眠轻咳了一下,打破寂静,“……谢谢。”
池慕安半边脸上留着个巴掌印,没看她,没出声,眼神就望着地面,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先回去吧。”江沫眠看见她委委屈屈又闷闷不说话的样子,心里觉得愧疚,语气都放得比往常柔和了。
回家的路上,司机好奇的透过后视镜去瞧池慕安那半边肿红的脸。池慕安默默的坐着,把头偏到一旁不说话,江沫眠反而觉得很难为情,找了个话提醒司机:“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车子里的气氛比往常安静,到家以后,池慕安在沙发上坐下,江沫眠站在旁侧,灯一打开,就清楚的看见了她那张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突兀清晰的巴掌印。
她刚才那一巴掌真的是怒急交加中挥出去的,半点力气都没少留。
现在池慕安的半张脸不仅通红,而且还微微的浮肿了起来。
江沫眠到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把日常药箱找了出来,拿了支药膏,转回身去,恰好对上了池慕安那双可怜委屈的眼神,脚步一停,愣了几秒,她把药先轻轻放在了茶几上:“我去拿张毛巾来先给你敷一下。”
江沫眠在浴室取了张毛巾,用冷水打湿,拧干了拿出来。池慕安看见她走近,把手伸了出去:“朕自己来就好。”
“好……”她把毛巾递出去,然后在池慕安旁边坐下。
发烫的脸颊贴上冰凉的湿毛巾以后缓解了不少,池慕安的思绪也慢慢平静缓和了下来。她想到被江沫眠扇这一记耳光的时候,又清脆又疼,猝不及防,记忆犹新,估计此生都难以忘记。但随之,她很快又想到了上一刻。
池慕安有些出神,情不自禁的舔了下嘴唇。
江沫眠没注意她的小动作,正思索着怎么开口。想了想,她说道:“你真的是皇帝?”
池慕安敷着脸点头。
为了缓和气氛,顺便告诉池慕安一些常识,江沫眠就着这个当初不肯相信的话题解释起来:“其实你这个情况不仅是借尸还魂,还有一种说法,严格来说应该是穿越。”
穿越?是何物?闻言,池慕安求解的望着她。
“嗯,就是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因为某种情况突然到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时代……”江沫眠慢慢和她详细说起来,“就像你以前是皇帝,但是现在到我们这里,已经没有皇帝这种身份了,当然也没有嫔妃,禁军,太监这些,而且,现在阉割人是犯法的。”说到这里,江沫眠顿了顿,“还有,我们现在有法律……”
她讲了许多,大都是现在和古时变化差异大的地方,池慕安专注的听着,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如今江沫眠说的许多东西都已在她意料之中了。
只是她仍然努力的吸收学习着,江沫眠说完,她脑袋里回忆了一遍,大概都记下了以后,点了点头:“朕明白。”
在这之中,江沫眠提到的有一件事格外重要,那就是让她一定要隐藏好自己古代人的身份,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这一点,池慕安理解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来此地的人也是有十分排外的心理的,若是自己阐明自己古代人的身份,依照江沫眠所讲,想必他们都不会容忍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的存在。
池慕安吸了一口气:“多谢你肯收留朕。”事到如今,江沫眠不仅没有送她去警局,还肯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她,池慕安说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肿起来的脸还泛着疼,举着毛巾的手没有放下,所以让江沫眠看着很是过意不去。
但至少,在此时,气氛要比她们刚回家的时候缓和多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同一个默契,那就是对刚才意外亲吻的事情绝口不提。
池慕安不自主的又舔了一下嘴唇,好像什么味道都没有了,又好像唇舌间仍萦绕着淡淡的蜜桃香味。
她自登基以后专注朝政,无心沉溺后宫男色,时至今日,她的唇还是第一次尝到另一个人的味道。不得不说,亲吻的滋味比她想象中美好许多,江沫眠的唇和呼吸都很甜,像揉碎了风情和媚骨融在里面。
只是……她的追求者众多,不知道曾经有没有人也尝过这般香甜的吻?
池慕安想着想着,一只手忽然抓住了衣角,攥磨起来。
“毛巾都捂热了吧?你脸好一点没有,消肿了就把药涂上。”江沫眠去把药膏拿来递给她,坐下静静的看着池慕安取下毛巾,挤出点药往脸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