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来的那个人,他说我只要按照他交代的做,说几句你来过我们家捣乱,他就给我三十万,足够我们两个人搬进市里的养老院,安安稳稳过以后的日子了。我……我听他说不会对你造成很大影响,我就答应了……”
江沫眠就事论事地告诉她:“这样会毁了她的事业和名誉。”
老人早就知道,点点头没再说话。
下午池慕安亲自录了一份老人的陈述视频,江沫眠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声明打印报告,老人在上面留下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认识的三个字,她的名字。又按照江沫眠说的按了一份手印。
收集好所有的证明材料,她们离开了这座山,路上池慕安一直心事重重,车上好几次欲言又止。
“嗯,就是这个人,查一下他的个人信息,近期生活记录和联系人。可以,但我要得比较急,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江沫眠挂断电话,钥匙在锁孔里咔哒一转,打开了门。
进屋后,她在沙发坐下,解锁手机看了眼自己明天的行程安排。
不知不觉,竟然明天就到了《星起》的半决赛。
她颇怀期待地提醒池慕安:“明天就是半决赛了,你要练习一下吗?要不要我帮忙搭戏?”
半决赛的内容是现场无实物演绎剧本片段,单人,一人八分钟,这回的成绩统计不计算粉丝打榜数据在内,就由那八分钟里表演的内容好坏评分。除了评审,还有节目组特地请来的现场观众,都是影视圈子里的影评人、制作人或导演们,他们的投票也算在总分数内。
现场百来双眼睛,盯着偌大一个舞台,表演的压力可想而知。江沫眠倒不担心她这种做惯了皇帝的人怯场,只是多一份准备,有益无害。
“暂且不必,明日的表演朕已经准备好了。”池慕安显得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兴致,闷闷走到沙发边上,把拐杖靠墙放了坐下。
“好吧,只要你准备好了就行,明天……我去现场看你。”
节目组公告了明日的赛制,选手们都知道明天会有两个飞行嘉宾来当半决赛的评审,但不知道具体是谁。江沫眠没告诉池慕安,她就是其中一个。
闻言,池慕安颓然的心情里燃起了一缕小火花:“江小姐也去么?明日不忙?”
“嗯,明天的安排就是去看你,好好表现。”江沫眠笑了笑,从果篮里捧出一只黄皮柚子,问:“吃吗?”
池慕安看着那只柚子,忽然沉默起来,抿住唇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江小姐,朕知道你神通广大,朕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帮朕一个忙?”
江沫眠说:“好。”
池慕安一怔,抬头望着她:“可朕还没说。”
“过分吗?”江沫眠漫不经心地问。
池慕安忙摇头:“不,不过分。”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江沫眠说:“那不就对了吗?答应你了,说吧。”
其实自她回家路上的表现开始,江沫眠就隐约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朕是在想,今日那位老人家说过的养老院的事。”池慕安一想到在小茅草屋里看到的那些场景,心中便升起无限的悲哀和怜悯,“江小姐,她们现在没有去处,你可否为她们找一家合适的养老院?”
“可以。”江沫眠淡道:“可是你差点被她们害了。”
池慕安轻叹:“想必老人家当初也是无奈之举,何况如今她已经帮朕做了澄清,功过相抵,朕只希望她与养女以后能够养生丧死无憾。”
“好。”
江沫眠其实并不把这当成什么大事,也很愿意帮她完成一桩心愿。再者今天那座山区里是什么情况她都看见了,从心来说,她也很不舒服。
“我会找人安排这件事,尽快把她们接出来,但需要一点时间,一两天肯定不行。”
入住养老院的手续很复杂,并不是说去就能去的,何况躺在床上被原生父母抛弃的那个老人,想来一定连张正规的身份证都没有,光是为她补办一份身份证明和本地户籍就要几天时间。
只要江沫眠答应了,池慕安就相信她一定会做,当下开心起来:“朕可以等。朕……”
“朕现在也没有足够的钱……”池慕安的话突然难以启齿,她想到了那间小小的卧室里,那位老人说过,两个人入住养老院要花三十万块钱。
可惜她刚做演员没多久,以前都是在各个剧组跑龙套、演些不重要的边缘角色混日子,没什么钱,现在参加选秀有点名气了,倒是来了不少挣钱快的商务合作邀请。可要怪就怪,都被她亲手推开了。
这段时间里,不少品牌商找过池慕安做代言,分别是甜源苹果汁、朝天化妆水、爱佳宠物医院和贝丽服装。她分别以原料造假、介绍与实际效果不符、店内环境恶劣和价格具有欺骗性拒绝掉了,且分毫没给这些不良厂商留面子,让他们都夹着尾巴悻悻地离开。
还有几部网剧的导演找上她去演女一,可池慕安义正辞严地告诉他们:“在下如今有戏在身,不方便轧戏。”
后来她腿伤了,虽然勉勉强强拍完了饰演女二号的那部宫廷剧,可惜这部剧当初签合同的时候片酬就定得少,钱下来的时候,又被公司吃掉了一大半油水,最终到她账上的不足三万块。
这肯定是不够交养老院的钱的,池慕安的经济忽然在这时候显得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