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确实很优秀,他的优秀却不是展现在曹小飞面前的营销天才一样的优秀。他是一名优秀的工程师,人也憨厚正直,但他并不是营销高手。
过去的半个月,孟欣申请了数次第一监狱的探视,对台龄实施的这一轮一轮的打击其实都出自花裴之口,孟欣也只是个传令兵而已。
孟欣本来想把实情告诉曹小飞,花裴不许。
“要让一个团队有绝对的执行力和凝聚力,就必须塑造一个高大的创始人形象,甚至要神化这个形象。把台龄收服以后,你的这些作为将成为整个行业的美谈,你也会成为公司的偶像,只有这样团队才会对你绝对忠诚,公司才会最大程度地稳定。”花裴给孟欣详细做了分析,最后说道,“你不要觉着尴尬,要说你学问比我高,应该知道什么唐宗宋祖秦皇汉武能彪炳千古也不是他们多高明,只是他们能把贤明的意见听进去罢了。”
孟欣暗自惭愧,又有些不解地问:“你说你坐在监狱里,怎么就能想到这些高招呢?”
花裴神秘地笑着说道:“你背后有高人,就不许我背后有高人吗?你准备着吧,我给你选定的高人要出山了。”
曹小飞带领团队按照孟欣的方案又给了台龄致命一击,到第二天下午,台龄人力资源部又收到了四十一份辞职报告,偌大个台龄仪器能派得出去的美导已经不足十名。美容店的形势更加惨不忍睹,明确提出跟台龄抱团的一家都没有,没有明确表态转投韶龄的也已经不到五十家。美妆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台龄仪器大势已去,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刚起争端时,台龄大老板林诚正在台湾度假。侄女到花城管教管教卢鸣,虽然她们巧取豪夺地强收曹妃美妆的连锁店,手段有些不太光彩,但也是便宜不出外家的事。听说曹小飞收购了手下败将刘庆辉的韶龄,林诚还私下里跟朋友们讥笑了一通,扬言曹小飞坚持不了一个月。
等到韶龄把台龄的美导们都挖走了,林诚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结果,老迈昏庸的他又听从了那群脑满肠肥的股东和高管们的建议,把旗下美容店和美导们逼上了绝路,最终导致一发不可收拾,落得今天濒临倒闭的下场。
即便如此,起初收到曹小飞发过来的要约收购函件林老板依然嗤之以鼻,还在召集那群坐井观天的同伙们密谋反戈一击。可惜这伙人效率太低了,茶喝了一泡又一泡,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等他们再次警醒的时候才发现,公司里除了二线管理和服务人员之外,能挣钱的一线人员已经没人了,代理商美容店也已经所剩无几。
台龄的管理层比之韶龄更加庞大,台湾的高管们薪水又非常高,公司如果这么耗下去势必破产。林诚眼看大势已去,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派卢鸣到韶龄谈判,有条件接受收购。
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卢鸣在自己跟前卑躬屈膝,一脸谄媚的笑容,曹小飞厌烦到直想呕吐,忍不住讥讽道:“还记得半个月前你怎么说的吗?你要输了要怎么样?”
卢鸣一张脸居然红了,讪讪地说道:“给你当马骑。”
曹小飞指了指地板说道:“做人你是够卑劣了,让我见识见识你做马是啥样子吧?”
“这个——”卢鸣看着随同他一起来的同事,还有台龄的职员,尴尬地说道,“您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谁给我留面子呢?”曹小飞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还记得半个月以前我是怎么趴下来舔你脚指头的吗?你放过我了吗?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放到一边,不会连说过的话都当是放屁吧?我们台龄言出必践,不跟言而无信的小人打交道,卢总既然拉不下脸来兑现诺言,那就请回吧!”
卢鸣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吭哧着说道:“这也不文雅啊。”
曹小飞说:“没事儿,演出嘛,我们这些观众都很包容。”
卢鸣见实在逃不过去了,只好趴在地板上双手着地跪爬了几下。田雨浓早早就把手机摄像头开了,一秒不落地都录下来,马上就发了个朋友圈出去。卢鸣一时间声名大噪,办公室里的跑马舞很是火了几天。
最终收购方案变成了兼并方案。台龄仪器不舍得放弃这头现金流大牛,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忍痛把台龄仪器五十一百分点的股份拱手让给韶龄仪器。完成兼并后,韶龄把原台龄的大部分美容店和美导都重新划归到台龄名下。这场历时仅半个月的美妆业大战,最终以韶龄仪器蛇吞象而告终。
改组后的台龄董事会给原台龄创始团队留了一个记名董事名额,曹小飞还特别点名把卢鸣留下来做董事副总裁,给了他一间豪华的独立办公室,又配了一名帅气的男秘书。卢鸣的工作就是每天阅读各类报表,或者在秘书送来的文件上象征性地签上他的名字。以前喜欢拈花惹草的他,现在只好在办公室里养了几盆非常漂亮的蝴蝶兰来过过瘾。
曹小飞还留用了林小舞和他的女朋友。女朋友依然安排在培训部任职,而林小舞则继续担任市场部的副经理,只不过把职责修改了一下,让他负责大客户支持督导,一个月有二十八天出差,从此也过上了候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