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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第1页)

陆觉也没有想到陈卿言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自己惹得陈卿言像是一只惴惴不安的兔子,赶紧胡诌了个理由解释道:“我在美国呆的久了,平时和同学都是这样胡闹惯了,一时忘了,我又惹先生生气了?真是该死。”

原来是这样。

陈卿言自然是没去过美国,但陆觉字字说的诚恳,居然就这样被他轻易的糊弄了过去,陈卿言脸上的愠色渐渐的褪了,耳根处蔓延起的红意却还没消,陆觉刚刚靠在他的肩膀上时,鼻息里的薄热尽数全都洒在了陈卿言的脖颈和耳后,陈卿言又向来敏感一些,痒意在他的身上又放大了数倍,他怕被陆觉发觉,重重“哦”了一声之后,就偏过头去指了指椅子冲陆觉说道:“坐吧。”

这几秒钟的时间陆觉如同等待发落的犯人,直到陈卿言肯吭声儿,陆觉这才将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好好收了起来放回了肚子里,又赶紧照着陈卿言说的坐下,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做越举的事儿——他倒不是有心想“轻薄”陈卿言,只是这人只要出现在自己面前,陆觉就总是安生不下来,仿佛陈卿言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而陆觉就是守着这件宝贝的守财奴,每隔一段时间总要看看这个宝贝还在不在,否则就不踏实。

“咳……咳……”

只是陈卿言被这么一折腾,身上又不大舒服了,本以为咳两声也就算了,可咳起来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陆觉又替不了他,只能站在一旁帮他拍背顺气,好歹停下来了,陈卿言的一双眼睛都通红充斥了水汽,泪汪汪的让人看着心疼。

“得去医院瞧瞧。”陆觉说道,“今晚我去庆园,陈友利告诉我你病了,我这才来的。”

陈卿言点点头,坐在床上接过陆觉递过来的茶杯,他喉咙咳的生痛,不大想说话,但却大概明白了陆觉今天怎么会找到家里来,不是来取西服,而是来探病——这样晚了,又刮着这么大的风,真是难为他了。要说陈卿言的心里没有一点儿暖意,那必定是假的。但是至于陆觉说的“去医院瞧瞧”,就大可不必了,今天已经好了八分,明日再歇息半日,估摸着也就利索了,实在不成,就去路口的药铺子抓些药,熬成苦汤灌下去准好了。陈卿言有一千个一万个的理由,但总归是不愿意欠这位陆少爷的人情。

“医院就不去了。”果然如同自己想的一样,陆觉听到陈卿言的回答也并不觉得意外。这也未有什么奇怪,他与陈卿言相识也不过数日而已,若陈卿言真对他掏心掏肺陆觉反倒要想想这人是不是有些傻的可爱。可陆觉唯一怕的就是陈卿言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直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才让人心慌。

“今天我师哥说的是哪一段?是不是化蜡扦?单口他这段儿说的比我好。陆少爷不用急,我明儿再休息一上午,晚上准去,就是恐怕唱的活最近我是来不了了。”陈卿言声音沙哑的指了指嗓子,略有些抱歉。

既然陈卿言说不去,陆觉也就没有再坚持,他渐渐摸着了些陈卿言的脾气,这人是头顺毛驴,拧着他来怕是要一尥蹶子跑得老远,再加上陆觉本是有自己的私人医生的,就算陈卿言不肯去医院,也耽误不了什么。只是嗓子坏了是大事儿,可不能再累着了。

“他说的不错。”陆觉点点头,“但我不怎么喜欢这个故事,那三个混球儿子不养老太太不说还竟干不是人的事儿,单是编这段的人是真厉害,大儿子哄骗老太太吃贴饼子的那段是怎么想的啊?怎么就编的那么巧?贴饼子拿火烤,吃不下去拿火筷子往下捅——”

陆觉像模像样的学了两句戴春安说的词,又去看陈卿言脸上的神情,颇有点儿等着陈卿言夸奖自己的意思,“瞧瞧我学的像不像?”可陈卿言虽是在笑,但却笑得不大痛快,陆觉这才注意到这人一手捂着肚子,脸上多少有些隐忍。

“怎么了?”

“胃里不大舒服。”

舒服不了。

打早上起来就喝了一碗薄粥,往茶馆走的路上就全折腾完了,回来了之后又是一头扎下就睡,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肚子里头空空如也,能不痛么?好巧不巧的是陆觉又在这儿说起什么“贴饼子”,弄得陈卿言凭空就闻见了一股喷香的干粮味儿,越想越饿,越饿越想,勾得胃里头一阵一阵的绞着痛。

“那……那你快躺下。”说话的功夫陆觉就瞧见陈卿言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来,陆觉哪里知道该怎么照顾人呢,倒是陆夫人有几次生病,小时候陆觉也就是迈着小碎步给他母亲端个水说几句好听的话罢了,家里头自然会有人来管,现下陈卿言在床上蜷成了个虾米状,眼瞧着身上的虚汗是越出越多,陆觉一时就忙了手脚,登时就想出门叫车带陈卿言去看病。

陈卿言趴在床上哼出一句:“吓着陆少爷了,我就是胃痛,歇一会儿就好。”

陆觉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了什么:“你一整日都没吃东西?”

陈卿言点点头,抹了一把挡在眼前的碎发,苦笑道:“让陆少爷看笑话了。”

“笑话你什么……”陆觉先是扯过一旁的被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又觉得自己站在这儿不是个事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未等陈卿言答话,陆觉自己就觉得不妥,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餐馆?小白楼附近或许没准儿有几个开着的,但又离这儿太远,眼下陈卿言这副样子,陆觉哪敢留他一个人在家。可胃里不见热乎的吃食,总是不见好转,陆觉把心一横,咬咬牙说道:“陈先生家的米放在哪儿?我给你熬粥喝。”

热粥(二)

天不亮。

陈卿言站在打粥的长队当中,眼睛巴巴的往前瞧着,那个拿了粥的小孩儿估摸着和他差不多的岁数,举着碗使劲儿的朝前递着,施粥的块起一勺倒进小孩儿的碗里,有几个米粒沾在了碗边儿,小孩儿顾不得烫,伸着舌头赶紧舔了,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这才咧着嘴朝家走了。

粥厂是北平的慈善机关办的,专门给穷人施粥,陈卿言住的那条胡同的路北便有一个,一到冬天,他就去。打粥得赶早,因为粥厂每天只给两桶,去的晚就没了捞不着。陈卿言昨晚那顿就没吃,今天早上起得又早,现在肚子里头唱着空城计,一个劲儿的往上反酸水儿。陈卿言真有心去墙角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勾头吐个痛快,但是他舍不得。

马上就排到他了,重排恐怕连米粒都没了。

陈卿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但还是冷。他棉袄袖口蹭烂了,露着里头同样蹭的黑黢黢的棉花,裤子是李婶儿拿家里大孩子的给改的,裤腿要长上一截,囤在不合脚的棉鞋上头,看着窝囊。

陈卿言这时候有点儿想他娘。

他觉得,但凡他娘要是还在,绝对不会让他来这儿要这一口粥喝。

打粥的队伍里头小孩儿多,大人少——虽然都是穷,但是大人好像都因为碍着面子上的事儿,不好意思去。“卿言哥。”陈卿言的后腰被人轻轻用手指头捅了一下,他回过头去,一个头发剪得似狗啃的似的小孩儿正瞧着他,陈卿言看见了小孩儿手里捧着的粥,“小豆儿,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小豆儿笑嘻嘻的:“我起的早呗!”

什么起的早,十有八九是没回家。

小豆儿他爹给他娶了个后妈,陈卿言见过一回,女人头发梳的亮亮的挽在脑后,桂花油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头上抹,隔着十米都能闻见沁人的味儿,只不过那时女人正叉着腰的骂街,骂的就是小豆儿。

“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还有脸吃!上你那死鬼老娘那要吃的去!”

陈卿言正巧捡钩货打他家门口路过,往里扫了一眼。

北平家家院里都种了树,只不过这时节绿意早已经没了踪影,光秃秃的树杈底下落了一地的枯树叶,昨天夜里又下了场不小的雪,房上地下都是未融化的白,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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