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厕所呢我!”陆觉推了张邮一把,“走走走,那个店看看,我买条牛仔裤。”
一个下午逛下来,俩人手里多了好几个袋子。陆觉买衣服是挺痛快的那种,就这样还是累的俩人动都不想动,恨不得瘫在水吧的座椅上。
“半条命没了。”张邮懒洋洋的,“我真想不通女孩儿是怎麽把逛街当成乐趣的。
就周萌萌,每次周六我给她打电话她都在逛街……”
得,又来了。张邮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堆关於周萌萌的事儿,陆觉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而是一门心思的把自己的那杯可乐里冰挑出来都吃了,嚼得嘎嘣嘎嘣的。
“……你说呢陆觉?”
“啊?”陆觉回过神来,敷衍道:“行啊。”
“……”张邮把嘴一撇,“行什麽行。我问你下个月周萌萌过生日送她点儿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有女朋友。”陆觉抓着後脑勺,心里头突然多了点烦闷,“有那钱你留着听相声不好麽?对了,几点开演啊?咱们该走了吧?”
他是真不想再和张邮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七点半。”张邮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五十了,“差不多了,那咱们走吧?你还吃点儿什麽吗?”
“肯德基凑合得了。”陆觉站起身来,指了指前头巨大的kfc招牌,“一人一套餐,行吗?”陆觉咬了最後一口汉堡,把包装纸扔进了一边儿的垃圾箱,“演出多长时间啊?”
“仨点吧。”张邮回答道。“那麽长呢?”说实话,陆觉有点儿吃惊。
因为他对相声那点儿仅有的印象,无非就是春晚节目,但是这两年居然连春晚的语言类节目都少了,仅有的那麽几个还全都是网上的段子,挺没劲的。要麽就是俩人上去说反正话,要麽就是一帮人在台上吵吵着拜年,陆觉也看不出什麽意思来,所以他特别不能理解张邮对相声痴迷的这种程度。
而且一听张邮说演出要三个小时,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电视上一般撑死了也就十来分锺,三个小时说什麽啊?
“神奇吧?”张邮倒是对陆觉这副样子表示喜闻乐见,“你看的那些都没啥意思,小园子的相声和电视上的,不是一回事儿!”
“神神叨叨的。”陆觉嘟囔了一句,但是心里头居然有点儿羡慕张邮,好歹他还有个爱好什麽的,自己天天除了上课就剩下睡觉和游戏了。
“你还别不信,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邮说道,“走吧。”
演出的小园子在离这儿不远的一条商业街上,人甭管什麽时候都特别的多。
“就这儿。”张邮在门口站住,陆觉抬头看了看牌匾,“庆园?”
“恩。这园子民国的时候就有了,以前好像是茶馆儿,後来成了戏园。”张邮带着陆觉往里走,陆觉看他的熟络程度,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
园子一共两层,不大,一楼池座,二楼包厢,满打满算起来,撑死了能坐上二百来人,但是氛围很好,极有旧时民国的意思。
陆觉朝着舞台望去,明黄色帷幕被灯光打的更亮,上头绣的麒麟神兽栩栩如生,台前立着两个极粗的雕龙画凤的抱柱,左右写的对联是:“假象写真情,邪正忠奸,试看循环之理;今时传古事,衣冠粉黛,共贻色相於斯。”
“啊……”陆觉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声。
“怎麽了?”张邮已经找到了座位,示意陆觉坐下。
“没怎麽。”陆觉拉开椅子,仍是怔怔的看着台上的明黄,一一扫看着舞台左右那出将入相的两扇门,以及摆着手绢、扇子、醒木的桌子,他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
离开演的时间越来越近,陆觉打量了一圈,忽然对张邮说道:“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哪句?”张邮给陆觉倒了杯茶。
“就那句带周萌萌来听相声的话。”陆觉压低了声音,“怎麽这麽多女孩儿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张邮的脸上露出一副“你还嫩点儿”的神情,“女孩儿听相声的多着呢,还挺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