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低着头给她把脉,淡声道:“良药苦口,吃到公主病好为止。”
是了,裴渊就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
年纪轻轻,却寡言少语的像个老头,上午若不是叮嘱她注意身体,话多了一些,估计是挺懒得理会她的。
皇后上回远远的看过裴渊一面,没能说上回,此刻有机会,倒还有心思与裴渊说话:“裴太医年岁几何了?是何时从的医啊?听说旧年周将军在边境受伤时,就是你医治好的,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周将军是皇后娘家兄弟,当今国舅,奉命驻扎边境,去年国舅遇袭身受重伤,便找了一位附近的大夫来替他医治。
这个人,便是裴渊。
“微臣今年二十有四,家中三代行医。十几岁时开了医馆,机缘巧合能给国舅爷治伤,倒是缘分!”
皇后笑了笑:“的确是缘分。国舅既举荐你,那我便放心把公主交给你了。”
赵如裳听着,忍不住睨了母亲一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有歧义呢?
裴渊面不改色的应道:“请皇上皇后放心,微臣必竭尽全能照顾公主身体。”
赵如裳如今的身体比起上一世,实在是好了太多,且这次生病全是因为受凉风邪侵体才会严重。
赵如裳乖乖的养了两日,胸闷气短的症状就好转了许多,外面的柳絮落的差不多,这才出了寝殿往外面去。
正是春日,百花齐放,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赵如裳在皇宫出生,在皇宫长大,对于她来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无论宫里有多么的混乱,勾心斗角,经历生死后,才发现最重要的不过是好好活着。
御花园里花开得正艳,赵如裳坐在凉亭里,嗅了嗅满园的清香,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远处有宫人井然有序的抬着金器绸缎往这边来,鲜红的绸缎映入眼帘,赵如裳脑中一转,这才一个激灵。
“明翘,宫里近来有什么大事?”
明翘笑道:“您忘记了,再过十天就是端静公主大婚的日子了。”
赵如裳恍然:“我险些忘记了。”
毕竟过了三年,一些往事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这一醒来,都差点忘了这件大事了。
端静公主长了赵如裳足足八岁,乃贵妃万氏所出,生得明艳娇媚,令不少世家公子仰慕青睐。
本朝女子通常十六七岁就许配了人家,便是皇室公主千恩万宠,也断不会过了二十岁,而端静公主就是这个例外。
万贵妃过世早,皇后看端静公主可怜亲自抚养,然而她却天生反骨,学不了皇后的温柔端庄,养成一副桀骜不驯的性子。
眼看着有了岁数,却一点不着急自己的婚事,皇后苦口婆心要端静公主收收心,选个合适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