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禾气焰嚣张地指着文若柳的酒杯说她养鱼,文若柳立马抬头一杯下肚,随后呲牙咧嘴地对关一禾做口型。
她说,怂货。
关一禾炸毛。
她语调猛地升高,“我是还爱他,是放不下,行了吧!”
两个朋友却一脸毫不意外,“没有逼你承认这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你心里还有他。”
她有些泄气,“是。”随后又强调,“但我还爱他,和我想跟他复合,是两码事。”
林姝尧赞同地点头,“确实,爱不一定要在一起。”
“总有一天我会放下的。”
“你真的觉得时间可以消化一切嘛?”文若柳喝了口酒,表示反对,“快一年了吧?你什么时候这么长时间还走不出来过?”
“相较于我的余生,一年其实也不过几十分之一。”
“我同意你‘没有人会让另一个人念念不忘一辈子’的观点,但有些感情也确实是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等我们到了四十岁、五十岁,依旧会出现在那个年龄段的、同样深刻的爱情,所以我们现在才会觉得没有什么‘足够特别’。可问题是,三十岁的这段深刻的、你觉得’从长远来看不特别’的感情,的确随着时间一起消失了呀。”
她微微哽咽,“三十岁的感情,和三十岁的你一起不复存在了。你可以说它不特别,但是它真的很令人伤感,不是么?”
文若柳似乎是想到了自身乱成一团麻的感情生活,情绪越说越低沉,话语有点没逻辑,但两个女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关一禾思绪有些混乱。她不得不承认文若柳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依旧觉得,时间无论如何都会把一切冲淡,只是耗时长短的问题罢了。
至于随着时间消失的、究竟特不特别的感情…人生就是充满着遗憾不是吗?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最后是林姝尧先开了口,她直接问了重点。
她说,“你真的完全不想复合吗?”
关一禾没有立刻回答她。她抿了抿嘴,仰头倒在了沙发上,良久后缓缓开口。
“不知道。”她轻轻叹气,“而且这也不是我想复合就能复合的,我跟陈慕江现在确实能正常说话了,但这站在要复合的角度来看,也不完全是好事,对吧?正常了,证明我和他都在往前看啊。划重点,他也在往前看。”
她被酒精充斥的大脑中,闪过最近与陈慕江面对面交谈的画面,男人的面容始终如常,看向她的眼神很平静。
而偶尔让她产生奇怪感觉的几个瞬间,她想了想,果断忽略。
“而且,”她有些惆怅,看向好友们,“我们假设,他也愿意复合。那问题依旧摆在我和他面前。”
“…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结?什么时候生?未来怎么办?”
“…我觉得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