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爹将许莲禁足,我也不会有机会透过知琴的家人得到消息。虽说咱们早已将知琴的家人收买,想要透过他们从知琴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却是不易,好在这一次……”
“或许,老爷是真的不喜夫人罢,又出了二小姐的贴身之物无端出现在别家男子身上的事情,软禁这样的惩罚倒是不算重。”翠萝低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苏七轻嗤一声,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紫芝那丫头可安顿好了?还有蒋妈妈,是否已将她送回老家了?”
“都安顿好了,小姐。”
翠萝垂着头,面色有些不好看。虽说紫芝最后听从小姐吩咐盗了二小姐的贴身之物替换自家小姐的,来了个‘移花接木’,可她到底还是起了害小姐的心肠啊!小姐居然只是下令将她以及她的家人送走,未免有些过于仁慈了。只不过这些事情翠萝也不过是在心想想罢了,不论小姐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鼎力支持。
接下来的几日,苏七的生活才算是彻底清静了,每日跟着楚宁学习之余便是去看一看苏青渊,或是抽空去慈心堂同苏老夫人说说话。
若是早些想法子让许莲被禁足,必然能省去许多麻烦,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苏七心中不止一次这般想着。
“老爷,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了。”苏明晖握着着不久前才从信鸽上取下的一个小小纸卷进了屋,亲手交给了苏青渊。
将纸上内容浏览一遍,苏青渊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将信纸丢入了桌上的香炉中。
“咱们的机会来了。”
苏明晖不明白苏青渊这话的意思,只好向苏青渊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皇上正在招募大量的商人前往西域经商,咱们若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透过香炉中冉冉升起的烟雾,苏明晖看不清苏青渊在说这话时的神情,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在说这话时语调中透出的惆怅。
“可,可这些年西域各国西域各国与咱们蜀国并不和睦,这一去,恐怕会艰险重重呐!成为蜀国首富还有许多法子,老爷又何必冒这样的大险……”在听到苏青渊的话语后苏明晖便已换了脸色,眉头皱得似乎能夹死蚊虫,“更何况大小姐、二小姐、三少爷、四小姐年岁尚幼,老爷您……难道就放心得下?”
“明晖,这些年我是靠什么才能活下来的,你心里清楚。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不能放任自己错失这次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
“老爷――”苏明晖还欲再劝,却被苏青渊出言截断了将出口的话语。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只是在我离开益州之前,还有一事必须要办好。”
苏明晖自然知道苏青渊说的是什么事情,“金家那边属下已经部署得差不离了。”
“金满堂自以为他有了城守大人的庇护便可万事无忧,却不料此举能带给他利处,也能替他招来益州数不尽商人的敌意,咱们只要多费些心思挑唆一番,不愁找不到目的一致的盟友联手对付他。还有,他整日忙着讨好城守,对金家的生意难免有所疏忽,咱们便来个攻其弊取其利,找准他最薄弱之处全力一击,届时还愁对付不了他么?”
苏明晖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他家老爷不仅在生意上点子多,对付起敌人来也是毫不手软,这样的老爷,可真是很难让人将他同他那副玉树临风温润和善的面容联系到一处啊!
“江壮士现下在府上适应得怎么样了?”
“老爷替他安排的职位是个闲差,属下暗中观察过了,江壮士并非是个好吃懒做的,做事麻利不说,品性也是十分端正。”自打上次江铁生从刀口下救了苏青渊,连带着苏明晖也对他生了好印象。
“如此便好。”
苏家外院一间宽敞的屋内,江铁生正对着一堆册子发呆。
被苏家老爷从苏记米铺要过来已经有好几日了,这几日榻日日对着得不是这些册子一堆死气沉沉的物件。他如今的职责是负责照着册子清点苏府内的各类物件,说是清点,倒不如是他坐在木椅上看着别人清点,闲得他浑身的筋骨都有些发痛。
对着册子上排在最末的一个他读都读不全的名字画完一笔,便意味着他今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而此时屋外还是亮晃晃的一片,显然天色还早。
“这日子,还真他奶奶的,舒坦!”口中虽这般说着,江铁生面上却是摆着一副不加掩饰的‘我很无聊’的神情。
在苏记米铺的时候,虽说日子算不上有多么有趣,可偶尔也有几个毛头小子可以供他调教调教,可如今……
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是此刻江铁生心中唯一的念头。
待看到一堵红砖青瓦的围墙拦在自己身前时,江铁生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原本他只是想在苏府随便走走,没曾想苏府竟这般广阔,他一时竟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江铁生心中诧异,抬眸四下查看了一番见没有第二个人在场,便纵身一跃攀上了墙头。
这道声音自己应当听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江铁生努力思索着,一边抬眸向前望去。
熟悉的一幕霎时映入了他的眼帘,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一把瑶琴,这不正是前几日他从苏府离开时看到的场景吗?只是这一次,那两名女子的身影从背对他换做了正对着他。再仔细一听耳畔传来的阵阵声响,不是那日听到的难听的琴音又是什么?
“手指不必蹦得这般紧,再自然些。”楚宁淡然开口,边说着边伸手在琴弦上做了一遍示范。
苏七咬着唇角,照着楚宁适才做出的动作做了一遍,可弹奏出来的效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江铁生依旧趴在墙角闲闲看着眼前的景致,可看着看着他却不自觉蹙起了眉头。为什么他竟觉得那正苦着一张小脸拨弄琴弦的女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当他心中这个念头升起时,忽觉脖颈有些发酸的苏七也抬起了头,她睁着灵动的眸子向前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越过了墙头的黑乎乎的脑袋。
江先生?认出那张脸的苏七险些就喊出了声,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趴在将苏府内院与外院隔开的那堵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