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看着柳州城上的大梁将士们,摸了摸胡子疑惑道:“不对啊,墨重华就算下不了地,那还有副帅独孤九啊,他人去哪里了?为什么守城的只有几个年轻的小将啊?”
话音刚落,军令官匆匆来报:“报!大将军不好了,我军后营被人突袭了!粮草全被烧光了!”
“什么!”祁峰急忙勒紧缰绳调了个头,揪着传令的军令官发问,“谁带的人突袭后营?”
“独,独孤九!他带了两万人从禹州方位绕过来的,我军根本就没有防备!”军令官吓得冷汗直流,主力都被大将军带着来攻打柳州城了,留在后营的都是一些残弱的老兵,哪能打得过独孤九带来的两万精锐!
祁峰冷声下达了军令:“传令全军,全速撤退!”
一旁的司昱策马横在了他的前头:“大将军,你若是现在撤退置我西梁于何地?”
西晋军可以撤回西晋,但司昱他们能撤到哪里去?既然已经率先挑起了战争,不分出个胜负来以后有的是摩擦的日子,那时他又没了西晋的支持,不一定能打得过基业扎实的大梁。
“那你想怎么样?没了粮草,我们拿什么和大梁打?”祁峰显然不愿意再多做停留,他都想直接带着军队回西晋了,“更别说还有北燕的铁骑在一旁虎视眈眈了,走得晚了,我们谁都落不着好。”
“粮草的问题,等我们攻破柳州城不就解决了?”
祁峰收紧了握着缰绳的手,他要是战败回去这大将军的官职估计也保不住了,他稍作思考后点了点头:“罢了,事已至此不如放手一搏,传令全军,集中火力进攻柳州城主城门,破城者赏黄金千两!”
“冲啊!”
震天彻地的厮杀声贯穿了柳州城的城内城外,守城的将士们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都丢盔弃甲地逃命去了,在西晋军队猛烈地攻势下,主城门被撞开了!
然而,当西晋大军踏进柳州城时,却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城内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不好,中计了!”
祁峰刚下达了下令全军出城,就发现主城门已经被墨重华带兵包围了,在他的身旁,一名容貌明艳的女子骑着马,红衣似火般翻飞。
她点头浅笑道:“司昱,好久不见啊。”
司昱一个不稳,差点从马上坠落,他向她痴迷地伸出手,低声唤道:“卿儿,我以为你死了。。。。。。”
卿千玑接过士兵递过的弓箭,对着他拉满了弓:“你利用我定北侯府多年,秋猎场上能救我大哥却不救,纵容你的侧妃三翻四次设计害我,这仇,我不能不报——”
言毕,羽箭似闪电一样飞射而出,却是射穿了祁峰的喉咙。
“多年未射箭过,手生了。”卿千玑笑了笑,却放下了弓箭,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被包围的西晋军队见主帅从马上坠亡,都纷纷低下了头,有一小部分已经脱下了头盔跪下,表示愿意投降,也有忠君爱国的,提着刀冲杀了出来,刚出了城门就被大梁的弓箭手当活靶子射杀了。
司昱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嗤笑了一句:“我输了,输了两辈子。”
上辈子他谋帝位,却因放不下她而从浮屠塔上跳下,这辈子他谋她,到最后竟然连江山社稷也握不住了。
“若有来世,我不要再遇见你——”
司昱撕心裂肺的喊声过后,他抽出腰间的宝剑抹了脖子。
卿千玑远在城门外,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马上跌落,死不瞑目,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司昱为她跳了浮屠塔,为她不顾局势诛杀了独孤长生,现在被她逼得拔剑自刎,卿千玑想,她可能会遭报应。
“别怕,有我在呢。”墨重华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传去温热的力量,随后他转头对着柳州城内的西晋军队们高声喊道,“有投降者,不杀。”
卿千玑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和自己心中想象的不一样。自己不在大梁的这几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散发着沉熟稳重的魅力。
又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只是从前的自己一直错估了他,认为他是何上辈子一样善良脆弱的,是需要自己保护的。
她看着天际绯红的夕阳,握紧了身边人的手,真好啊,能和他一起看这么美得夕阳。
战事了后,柳州城恢复了往日的祥和,独孤九带着军队一路向西,收复原来被司昱统治的西梁。
在京中的司风连日来都夜宿在乾清殿处理政事,他可能不是一个适合做皇帝的人,但他正在努力地学着去驭人用人,去和前朝制衡,去做一个对天下人有所作用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