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二老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休息室一时只剩下厉司城和霍念念二人。
“好好养病,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霍念念看见厉司城转身要走,心下一慌,急急忙忙去拉对方的衣袖,“司城哥哥,你去哪里?你不要我了吗?”
她可怜极了,不过须臾脸上就挂满了泪珠子,梨花带泪,我看犹怜。
可看着这张脸,不知道为何,厉司城却想到了一个不太愿意提及的人——霍凝欣。
记忆里霍凝欣就很少去哭,小时候哭的样子就屈指可数,何况如今。不过既然如此,好好的,他想她做什么?
心口一阵烦躁,他抽空思绪,压下心里的那股复杂,开口道:“念念,我结婚了。”
“司城哥哥?”霍念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才是原本该和你结婚的人啊!这婚事本来就是属于你和我的!我被霍凝欣抢了婚事,她对我非打即骂也就罢了,如今你也要这样对吗?”
“她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人。”厉司城下意识地开口反驳。
只是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果不其然,对上霍念念哭红了眼的眸子。
这是他年少时放在心尖的白月光,是如果霍凝欣不回到霍家,不来搅和这个婚事,他们本该在一起。
霍司城到底动了恻隐之心。
窗外小雨绵绵,他捏了捏眉心,“我送你回家。”
——
霍凝欣从医院里出来,厉南礼伤的很严重,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可他马上就要考高中,还要在厉老爷子的安排下去部队。
“这样,我给他用了点猛药,你注意一下病人的情绪起伏,我看有钝器伤到了他的脑子,虽然开了药,不过你也知道,病人嘛,情绪不稳定,很容易牵引脑部的伤口,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霍凝欣再三谢谢医生,把人送走后,就要回家替他拿换洗的衣物。
只是刚走到医院门外,就听见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霍凝欣浑身一僵,抬头,就看见挽着霍司城胳膊的霍念念,红色长裙将她勾勒的腰细腿长,她同霍司城站在雨里。
男人打了一把黑色的伞,雨伞倾斜,完全盖住女人纤细身影。
她唉了一声,笑道:“司城哥哥,我的裙摆被站湿了。”
霍凝欣顺着她的视线,一块去看撑着伞,眉眼冷峻的男人,雨帘模糊了他的表情,他似乎往霍凝欣的方向看了眼,也似乎没有,抬手,拢上了霍念念的腰身,“小心一些。”
小心一些。
霍凝欣细细品着这四个字,想到高三那年,也是雨夜,京城细雨不断,她小心翼翼地藏着喜欢,在下午的课间悄悄往他的桌洞塞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晚间的下课铃声响起,她站在阴暗角落,像个背景板一样瞧见厉司城眉眼温柔撑开了伞,将风雨挡住,不沾霍念念半片衣角。
当时她难过又伤怀,躲在两个人身后的小路上淋着雨,哭了好久。
时隔今日,过去的记忆已经模糊,只是胸口传来的钝痛让她清晰明白着她的在意。
她忽然觉得无力,她苦心经营的婚姻,在和厉司城结婚时的雀跃,于霍念念回国的瞬间土崩瓦解。
明明她是他的妻子,可这一刻,她甚至不如一个外人。
这时,厉司城替霍念念拉开了车门,道:“我先送你去中南水榭。”
中南水榭是厉司城的私宅,他一年中,总有那么八九个月住在那边。
霍念念摸着自己的手腕,转头对着厉司城说了句什么。
紧跟着,霍凝欣就看见厉司城耐心垂眸,俯身替她拉好了安全带。
霍念念拉住男人的手腕,男人垂眸,空气暧昧。
那一刻,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他们的动作就跟着偶像剧那样被可以放慢一样,霍凝欣忽然觉得嗓子里发甜,她下意识地向一侧跑去,嘴里吐出来猩红的血。
雨夜暧昧缠绵,她脑海里无数次想着,或许他会用摸过她腰肢的手隆起另一个女人的腰肢,用吻过她的唇再去亲吻另一个人。
尤其这个人是霍念念,是他的念念不忘,她这么像霍念念,或许床笫之间,他想起的都是霍念念的脸。
“呕……”巨大的恶心将霍凝欣包裹,她不受控制的呕吐,路人的眼光频频看来,对她避而远之。
是啊她这样的人,父母都想舍弃的人,怎么会不让人避退三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