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影……”
“我要去找他。”凤荷影倏地起身就想往那边跑,剑飞一把拉住了她,“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死了。”
“荷影你冷静一点,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从这里跳下去,根本不可能还活着。”
“不。”凤荷影失去理智的尖叫,“我不相信,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他是我的,洛然是我的!”
重重的甩开剑飞的手,凤荷影施展轻功离开。剑飞随后追了上去。
这边,楚越翎只是搂紧了苏乔的身子,对身后的血腥全然不在意。怕她身上的伤口裂开,一路来,都走的特别慢,直到天色全暗,才回到翎王府。
刚下马,站在门口等候已久的暮儿就跑了过来,看到浑身是血的苏乔,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小乔到底受了多少伤?”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去找大夫,她身上的伤很严重。”
没一会,大夫就来了,暮儿同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帮苏乔包扎着身上的伤口。染满血迹的衣服,纱布散落一地,床上铁盆中的水被血染成了鲜红,丫鬟端出去,换了一盆水进来,没多久,又是一盆血水端出。
暮儿双手颤抖的抹上止血药粉,泪水再一次模糊她的视线,无法表达的的惊讶和心疼让她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的身上布满着数不清的狰狞伤口,大大小小,刀伤擦伤,手背上还是深深的咬痕。她慌了,她不知道在小乔发生了什么。
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度过这半个时辰,她只知道,她所看到的,除了血还是血。
直到所有的人离开房间,楚越翎才进来。疲惫不堪的俊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如深塘的眼眸也因为她,裂开了一道伤痕,而这道伤正逼退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直击上他的心。真是可笑,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最没有资格逃避就是自己。
“王爷,我去给小乔熬点粥。”
暮儿离开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清秀的小脸上,是再次蔓延开来的泪水,她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楚越翎凝望着没有一丝生气的苏乔,眉头紧蹙起来。她身上的伤,他不担心,可心上那道伤,他却无法忽视。他无法预测,醒过来的苏乔怎么面对楚洛然的死。
“小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深情的呢喃并未让苏乔有一丝反应,她就那样躺着,睡着,或梦着。
他知道,她并不想醒过来。
夜幕。
房中烛火摇曳,四周的空气静的有些可怕。
睡在床上的人,手指微微移动了一下,随即,便是极度不安的反应。眉睫挣扎着闪动,完全失去血色的双唇被死死咬住,两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紧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泪水,像流不尽一般,湿透了她的颈窝。
下一瞬,她睁开眼,原本如星般璀璨的眼眸如今布满血丝,一片空洞,灼热的疼刺激着她的泪腺,泪水更加止不住。
倏地,苏乔抬起右手,唇角无力的半扬起,声音薄如蝉翼,“洛然,我陪你死好不好。”
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音。
苏乔的笑愈发灿烂,这一刻绝美的她,好像让时间都停止了。
掀开被子,也不管会不会弄痛身上的伤,苏乔挣扎的着起身,赤脚走到梳妆台面前。拿起桌上的剪刀,再慢慢的走到墙边,靠着墙壁滑落,坐在了地上。
手指摸上颈项,除了厚厚的纱布,再没有别的东西。苏乔无力的笑笑,她忘了,洛然的玉佩已经打碎了。
没有了玉佩,她还有什么是能感觉到洛然的东西呢?
他的衣服?苏乔收回飘远的视线,像寻求安慰一样抚上受伤的右手,还是厚厚的纱布?苏乔心头一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衣服呢?衣服呢?洛然的衣服呢?”
苏乔自言自语着,一边搂紧了身子,失神般的呢喃着:“没有了,衣服没有了。好冷,一点温度也都没有,一点属于洛然的温度都没有。唔……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