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后来苏林可汗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威胁到了贤王的利益,他知道是时候把李慕辰推出去了,所以我为了保全李慕辰,不得不与你分家。因为我的双手注定要因为利益,而不再干净,我必须为了保证李慕辰到匈奴后有足够的支援而次次铤而走险。你的心太善良,你也看不了这些肮脏的事情,所以我只能让你一无所有,不再能插手苏商的事。&rdo;
方重用手掌按在额头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ldo;我不知道念临风是不是清楚全部的内情,但当我知道他把你推向徽州商会的时候,震惊非常。按理来说,靳陶是他的人,徽商若是由靳陶掌控,绝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可他为何还要冒险把你推出去?直到现在,我也不能明白。至于红景天的死,确实是个意外,那夜他与江别鹤在徽州城外相会,回来时不慎滑下山坡,他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无恙。江别鹤此人虽然贪婪,但做过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说没做过,事后我多次与他交涉,他很肯定地说那是意外。&rdo;
&ldo;林晚,事到如今,我不可能说自己是清清白白,两手仍然干干净净,但这些人,确实都不是我杀。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也只能怪命运,不能怪我这个错步上前的人。&rdo;
我仰头看着方重沉重的眉间,像一把经年生锈的铜锁。我轻轻用手指抚平,却觉得触手冰凉,好像时光烙下的印记,已经再难回复往昔。我的心忽然有些钝痛,也许误会解除,前嫌冰释,但我们再也不是在姑苏城时的我们,将来如眼下的黑夜一样,看不清路途。
我们在沉默的时候,门忽然碰地一声,像被人用力撞开。然后柳大叔跌跌撞撞地进来,&ldo;不好了西班首,我们得走!好像追兵来了。&rdo;
方重的脸上却未见慌乱,&ldo;别急,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要分开走。这样吧,我们两个两个一组,尽量一组有一个会武功的,能够照应。如今举国都是贤王的势力,逃到哪里都不安全,反而是边陲的匈奴最安全,不如我们出关?&rdo;
&ldo;出关?谈何容易!&rdo;柳大叔焦急地拍了拍手掌,&ldo;边境的守备异常严格,恐怕我们难以……&rdo;
&ldo;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总比在这里困死得强。&rdo;方重说着,拉着我的手,&ldo;可以走么?此地不宜久留。如实不能骑马,我便去找一辆马车。&rdo;
我摇了摇头,就势站在床上,坚定地看着他。
&ldo;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准备出发。&rdo;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得我蛋疼,此其一。
此文写得很纠结,此其二。
改文改得很销魂,此其三。
本月内能够完结,此其四。
☆、商道四十
我们迅速地安排好人手,准备分头出发。李慕辰拉着我的手,嘤嘤呜呜地想哭,被方重打了一下脑门,&ldo;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何况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匈奴,我们这么多人,都要靠你了!&rdo;
李慕辰张大嘴,然后用力点点头,跟着殷大姐出门了。
柳大叔和金不换向我们道过保重之后离开,我和方重最后走。
&ldo;林晚,你呆在这个屋子里,千万不要出声,我出去一下。&rdo;方重忽然把我推进衣柜里,作势就要关上衣柜的门。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用眼神询问他要干什么。
&ldo;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我答应过那个人,会护你周全,便一定会做到。&rdo;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滚,抓着他的手更加地用力。
方重伸手摸了摸我的头,&ldo;你几时见过我失手过?仅有的那几次,也都是因为你和念临风,好了,我们没有时间了,在这里等我回来!&rdo;他用力地关上衣柜的门,而后跑出去。我从衣柜的门fèng里看到窗纸上倒影着树影,而后有一大团火光靠过来,把窗纸印得通红。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说,&ldo;方重,我看你往哪里跑!&rdo;
方重说,&ldo;我若是想跑,凭你这条给人卖命的狗,恐怕抓不到我!&rdo;
&ldo;休逞口舌之快,来人啊!抓住方重者,赏黄金百两!&rdo;
模糊的对话结束之后,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时夹杂着人的惨叫声。我虽躲在衣柜里头,后背却全被汗水湿透,眼睛紧紧地盯着门fèng外的窗纸,好像那里能看见方重,能看见外面的所有情况。方重只有一个人,对方却有那么多人,就算他伸手不错,却也一定不能全身而退。我正心急如焚,外间似乎又起了变化。屋子外的脚步声,像飞蝗过境一样,全部都向远方涌去。
我虚脱一般,跌坐在衣柜里。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外头轻声地唤,&ldo;夫人?&rdo;
我猛地睁开眼睛,见门fèng之外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轻灵灵,犹如夜之莺。
白蔻把门打开,扶我出来,柔声道,&ldo;夫人受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