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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他的脸涨得通红，&ldo;达到了吗！是非黑白颠倒，坏人逍遥法外，这是我们的目的吗！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rdo;

&ldo;在权势面前，我们不得不低头。像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不过是求一个安生的日子。你听我的话，不要跟他们对着干，柳御史若是继续追查下去，把宋清流他们逼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听到了没有？！&rdo;

他用手捂着耳朵，面向墙壁，再不跟我说半句。

我没办法，只得离开牢房。末了，又给狱卒塞了很多的银子，求他们好生照料。

孙屠夫是个认死理的人，没那么容易被说动。我依稀想起不久前他说过，是方重去了他家，找了他娘，才终于使他打消了纠缠我的念头……出了牢门，我立刻打听了孙屠夫的住处，匆匆赶去。

☆、桃花三十

我赶到远在城郊的孙屠夫家时，发现破落的院子里面早已经挤了很多人，像是一群地痞流氓正在闹事。我正欲跨门而入，忽然被人掩住嘴，拖到一边。

念临风身上的味道非常特别，我几乎立刻就能辨认出来。

他低声说，&ldo;这件事情我来解决，你不要插手。&rdo;

我的嘴被他掩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小心看了一眼院子，把我带到更偏僻的一处屋角，这才放开我，&ldo;我刚刚得知，吉祥街的所有权不属于姑苏，而是属于国家。买卖吉祥街，是杀头的重罪。而且这件事一旦引出了大运河这项机密，牵连的将不仅仅是一两个人。&rdo;

我如坠冰窟，手上的温度迅速褪去。念临风宽慰似地抱了抱我，&ldo;相信我，交给我来处理。&rdo;

&ldo;临风，你保证孙屠夫没事。&rdo;我扯着他的衣袖，声音带了哭腔。

他凝重地看着我，摇头叹息，&ldo;晚晚，事已至此，我不能保证。&rdo;

&ldo;你不是大行首吗？你不是郡马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保一个人的性命都做不到！&rdo;我厉声责问他。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抓了我的手放在唇边，&ldo;晚晚，我没有三头六臂，要以大局为重。&rdo;

我恼怒地推开他，&ldo;是我答应过孙屠夫，帮他处理吉祥街一案的。我也收了九州商会的钱，会妥善处理此事。所以现在，我不能独善其身。&rdo;我转身要走，手却被念临风用力拉住，&ldo;不要意气用事！&rdo;

&ldo;我亲手把相信我的人送进了大牢里面，你现在还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含冤而死？我做不到……我做不到！&rdo;我要甩开他的手，他却顺势把我拉进怀里，禁锢住，&ldo;我和靳陶本来只想让你有些事做，不至对方重的事情过于伤怀。可我如何能料到你如此聪明，借用贾富的手，把此事捅到了御史柳毅那里！现在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rdo;

&ldo;我生我死，与你何干！寿阳郡马！&rdo;我口不择言，只想他恼怒，然后放开我。他沉默地看着我，手上更加用力，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样的沉默和凝视让我心慌害怕，后背发凉，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正打算忏悔求饶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他迅速抱着我，闪到墙根之下。

一道白色的影子在我们前方的密林闪了一下，一群人便向那边追过去了。

那群人刚一消失，白蔻就从屋顶上跳下来，跪在我们面前，&ldo;少爷，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冒险。夫人的安全请交给我和决明。&rdo;

念临风低头看着我，双眉紧锁，&ldo;你们看到她的脾气了，我都管不住，你们如何能奈何得了？&rdo;

白蔻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觉得她的笑包含了各种意思，脸顿时火烧火燎。

&ldo;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需得离开姑苏几日。&rdo;念临风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我疑惑地问，&ldo;我们包括我吗？&rdo;

他停住脚步，眯着眼睛看我，&ldo;你说呢？&rdo;

我乖乖地闭嘴，不再自讨没趣。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飞驰着。决明和白蔻驾马，我和念临风坐在马车里面。

我知道他非常生气，因为他已经警告过我，不许我再喊他郡马。他碍于两个属下，不好对我发作，只能冷冰冰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几年没见，别的没变，脾气倒是见长。这要是换做以前，只有我不理他的份。但谁愿意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我托着下巴，对孙屠夫的处境忧心忡忡。我和贾富都没有想到，宋清流和江别鹤如此胆大包天，敢贩卖国家的东西。我们也没有想到，来姑苏的御史，会是跟贤王水火不容的柳毅。贾富那个怕死的废物，供出我只怕是早晚的事。这件事情，我已经不能全身而退。

马车颠簸了一下，正在出神的我毫无预警地撞上结实的马车壁，倒抽一口气，真疼。

我缩在一旁揉额头，尽量小声，却还是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