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晚顿了顿,收拾了一下衣服,道:
“我累了,送我回去!”
萧策有些恼怒,他是替皇上办过不少私密的事情。
可正因如此,他更了解杀人并不是那么轻松简单的事情。晚儿是女子,她不该背上这样的噩梦和罪孽!
他一把扯住江书晚的胳膊,怒道:
“趁你现在还干净,收手吧。晚儿,你相信我,那些鲜血和性命的沉重,你背负不起的!”
“哼!”
江书晚冷笑一声,眸子直直地对上萧策。
背负不起嘛?
她这些年若不是背负着小娘的性命和仇恨,又是怎么在江夫人和江书意的手底下活过来的?
“萧策,要我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你要么帮我,那我在后宫活得还轻松一些。若不打算脏了你的手,就离我远点,别妨碍我的事情!”
江书晚一甩萧策的手。
萧策只感觉手中一空,他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今夜自己明明只是带她上来看星星,明明只是担心她在宫中的处境,明明只是想要关心她!
可话赶话的,这都讲了些什么呀!
心中正懊恼时,只见江书晚根本不想再听他解释,已经唰地一下从屋顶上站起来。可那屋顶偏偏又斜又滑,一个不稳竟朝着屋檐滑去。
她还没来得及呼喊救命,萧策已经一个纵身上前,拉住她用力往回一揽,已经拦腰抱住了她。天旋地转之间,江书晚已经不由自主地紧紧地环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皮质的轻甲入手微凉,腰间的肌肉隔着薄薄的夏衣触感分明,那种触感和李佑的全不相同。
李佑身上也十分匀称,但到底他人前装病,始终给人一副阴柔的感觉。萧策却是常年习武,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阳刚之气,方才情况危急,全身的肌肉又瞬间紧绷。此刻抚摸着,实在叫人心跳加速,想流鼻血。
“你没事吧!”
萧策方才嘴上虽说着无情的狠话,可此刻眼中的焦急神色早就背叛了他,方才他的心都要吓出来了。
他担忧地看着怀中的江书晚,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
江书晚也是惊魂甫定,意识到自己被萧策紧紧地抱在怀中,突然支起身子负气地一把推开他,别过头,声音冰冷道:
“无事,回吧。”
两人一前一后,闷闷地回了渺影居。
见江书晚进了屋,萧策沉着脸一声不吭就走了。
红绡和小安子见两人走时高高兴兴,回来时却都乌云密布,知二人必是又发生了口角,又不好问。
三人悻悻地回了屋,红绡伺候江书晚洗漱就寝。
夜色中,一阵低沉的陶埙声,苍茫凄凉,伴随着皎洁的月光,越过层层宫墙,穿过半开的窗棂就飘了进来。
江书晚负气起身,走到窗前,啪的一下紧闭上窗户,悲戚的陶埙声顿时被阻隔在外。
可阻隔住他俩的,又何止这满宫的明瓦红墙和这扇紧闭的窗户?
江书晚一夜无眠,临近天亮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彻重华殿。
没多时,红绡急匆匆的跑进来,一把掀开帘子,满脸凝重道:
“主子,延禧宫出事了!”
“怎么了?”
江书晚一个咕噜翻身而起,心跳如擂鼓。
“四皇子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