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面临死亡的最后一刻,江书意反倒不想死了。她拼了命地抠着喉咙,想把灌进肚子里的毒酒吐出来。
她匍匐在地上,哇哇地吐了一地。
小安子端着已经空了的酒壶,侧身站在江书晚的身前,默默地将她护在了身后,生怕江书意发起狠来,冲撞了江书晚。
可江书意此时哪里还有力气。
她嘶哑着喉咙喊道:
“不!我不要死!江书晚你个小贱人,你骗了所有人,我要讲出去,将你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让所有人知道,你就是个心肠歹毒的毒妇!”
江书晚呵呵冷笑了几声,不顾地上一片狼藉,拨开小安子的手臂,站在江书意的跟前,淡淡道:
“你别忙活了,宫中的鸩酒是专门给皇室中人准备的,沾上一点就会没命。你还是省省心,留点力气吧。”
江书意惊恐的脸上因为剧烈的疼痛,皱成了一团。她弓着腰,倒在地上打滚,一声声哀嚎穿透江书晚的耳膜。
渐渐地终于力竭,蜷缩在地上。
她嘴角哇地一口吐出鲜血,然后终于认命一般,往后一仰躺在了地上,含糊不清地道:
“江书晚,你以为你赢了么?呵呵呵呵!从此以后,你就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了!”
“哼!你们这样的亲人,我一个都嫌多!”
“是吗?那萧表兄呢?”
江书意满是鲜血的嘴角突然划过一丝讥笑,眼神无力却定定地看着江书晚,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
江书晚侧过头,心中却没来由地泛起一阵不安。
“你以为我不知道嘛?表兄常常来府上,虽对外说是来找我的,可哪一次他不是去找你?他对你情深意重,你是怎么对他的?”
“闭嘴!”
“你入宫当天,他策马出城,喝醉了酒坠了马,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好。别人只当他是贪玩胡闹,可我知道,他是伤心难过才这样的。”
这件事情,江书晚从来没听过。此刻听江书意讲起,心中有一丝愧疚,难怪入宫后,一直没看到他。
“表兄伤还没好,就去了剑南。回来的时候遇到先太子的刺客,受了重伤。可他还是在端午节上带伤划龙舟,你以为他为了谁?他不过只是想要见你一面而已。”
是吗?可那日明明看他一切都好,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
江书意见江书晚面上各种表情,心中得意,吐了一口血奄奄一息道:
“他还在宫外替你查内奸,呵呵,只可惜,他的一腔热情全都喂了狗了!不过,这些事情,皇上倒是全都看在眼里了。”
“你说什么!”
江书晚全身一震,往前一步,蹲在地上拉起江书意的衣领子,
“你说皇上都知道!”
“呵呵……咳咳……你说呢?”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边有个宫女叫芷兰,她在内廷司什么都招了。当然也包括了你和萧策的奸情。呵呵……你猜,萧策这趟北上,是去干什么的?”
“干什么?”
“江书晚……我和父亲母亲……在下面等你!呵呵……呵呵呵……”
“你给我说清楚!”
江书晚一声吼,抓着江书意衣领子手紧紧捏着,纤瘦的手背上青筋尽显。
不可能的!
芷兰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李佑若是和知道萧策和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这段时间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