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里,大皇子的丧事一毕,皇后就搬了回来。
为免皇后触景伤情,李佑下令将永和宫重新布置修整了一番。宫里内外用艾草消毒了三遍,重新粉刷了墙壁,四处摆设帏幔也都换了一遍。
抹去了大皇子痕迹的永和宫虽上下一新,但皇后仍不免心伤。
本就不好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眼见的憔悴消瘦了下去。
皇后斜靠在床上默默垂泪,顺妃等人陪侍在一旁。
吉嫔坐在床前,双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肚子,
“娘娘节哀顺变。您还年轻,来日方长。皇后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假以时日,中宫自然还会新添嫡子的。”
“是啊!是啊!”
众嫔妃纷纷附和。
“稷儿死的不明不白,杀她的仇人如今还在承乾殿偏殿关着,本宫如何能够节哀?”
皇后恨声道。
那日,珍妃被带进了承乾宫,她还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好在珍妃并没有说什么。
可皇上也没有下令处置了淑妃。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
“娘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保淑妃?”
吉嫔试探着问道,“人证物证都齐全的,皇上还想怎么样?”
只听顺妃冷笑道:
“淑妃一向得皇上宠爱,又会撒娇哭闹,皇上总是偏爱她一些的。”
惠嫔婉言道:
“按说,那宛贵人同淑妃情谊深厚,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见她为淑妃说情?”
吉嫔呵呵笑道:“听说她自己都病得起不来身了,哪里还有心思操这样的闲心。是吧?梅答应?”
梅答应一直默默地站在吉嫔身后,这些天她千般万般地讨好吉嫔,俨然成了吉嫔的跟班。
见吉嫔问她,她讪讪地点头。
“哎呀,依本宫看呀,重华宫只怕是要到头了。梅答应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来投靠本宫。本宫也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梅答应讪笑两声,奉承道:
“妾原以为那宛贵人还算是个头脑清醒的,能爬到这个地位应当还算有几把刷子。谁知道她竟这般不自量力。虽说是病了,可大皇子的丧仪,她竟仗着皇上的宠爱,连面都没露一下,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偷偷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平日里和重华宫交好的人,这些天都沉默寡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说错了话。此刻听她说重华宫的坏话,却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宛贵人一向身子弱,如今又怀着身孕,难免金贵些。”
皇后有气无力地说道,面色苍白如纸。
“皇后娘娘,宛贵人对您如此不敬,您居然还替她开解。娘娘您实在是太心善了,难怪会被淑妃那般污蔑!”
吉嫔很是打抱不平,说的话也满是不屑。
顺妃哼笑一声,“你前不久不是还和她们走的火热吗?怎么,这会反倒看不上她们了?”
吉嫔被顺妃噎了一下,脸上满是尴尬。可她一向信奉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