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明白,对于无依无靠独自漂泊在外的女孩,回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那边的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不过辞职之后我也想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想换一种生活。”
他能理解,实验室里的工作确实有些寡淡无味。
他没有再劝说,年轻人应该尝试不一样的选择。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问。
“阿星,你当初为什么会来到千里之外?”
阿星停住脚步,眼里的光亮一闪而过。
“我尝试去到远方,却发现远方并没有诗。”
他心底的某一根弦被触动。
上半年那个最早招进来的王工也走了。
他在工厂干了六年,三十岁出头,对实验车间的操作最为熟练。
他在天台抽烟,周淮生过来,他赶紧礼貌地掐灭。
“周主管。”
“怎么决定要回去了?”
他扇了扇空气中的烟味,含蓄地搓着双手。
王工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只有初中学历。
刚开始招工的时候不怎么要求学历。
因为学历低些,他也比别人更加珍惜这份工作。
“家里面有两个读书的小孩,在外面打了这么多年工,也该回去了,毕竟根在那儿,有家人,有眷恋。”
“那工作呢?”
“嗨,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技术,三班倒的活,都是凭苦力赚钱,哪儿都一样,回去的话可能工资会少点,但家里面有事情也方便。”
他的语言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敬畏。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你是高材生,在这里有前途。”
出身底层的人总是对有学历的充满敬畏,不过是多读了两年书罢了。
“王工你要明白,在某些方面你要比我强得多。”
无论是阿星也好,王工也罢,好像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去。
可周淮生能去哪里呢。
他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追求未来的权利,但不见得每个人都有勇气。
“我记得你好像是蓉城的,为什么不想回去?”
酒会上,张寻问周淮生。
周淮生想了想,可能那里没有熟人了吧。
“有人跟我说,看到你跟史密斯私聊甚欢,说你有跳槽的嫌疑。”
史密斯在公司待了五天,走的时候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你们有一位非常优秀的技术人员。”
这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你知不知道当领导最怕什么样的下属?”
“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