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跟白苍梧过多纠缠,汗珠从他鬓边滑落,为了抗拒身体本能下达给他的指令,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精力了,他只能在内心里盼着白苍梧能够识相一点,不要作死。
在季默的沉默不语中,白苍梧察觉到了他的抵触。他自嘲地一笑,终是离开了。
直到那股气味随着白苍梧的离去而最终淡去,季默全身的肌肉才蓦然松懈下来,慢慢地、长长地舒出来一口气。
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对白苍梧的冲动,这就好比让一个饿了三天的人面对一桌美食而强忍住不扑上去,简直是违反作为人的本能。假如白苍梧再次不管不顾地抱过来,他肯定只能缴械投降了。
幸好……季默在庆幸中,依稀又带了一丝小失望。
毕竟他也是忍了很久了,嗯……
不知道凌大爷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
季默有时会去想象不同的情况下,凌大爷面具下的那张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这会给他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乐子。而有时候他又会替凌大爷生出一点隐性的担忧:面具戴的久了,会不会变成面瘫?
但是现在季默不想花精力去应付一只炸毛的大猫,干脆留在书房里,尝试着静下心来读会书。春晖也被他招进来侍候研墨。
勉强读了几行书,文字的碎片在脑中滑过又溜出去,反复试了几次,季默承认今天是无论如何读不成了。他放下书,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春晖身上。
春晖没发现主人的视线,旁若无人地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眼尾沾了水汽,糯白的小脸蛋闪着光泽。
季默心里一动,两根手指就像有自主意识地掐了上去,夹着挤了挤那弹性水嫩的脸颊肉。
“唔……不要啊,三爷。”
春晖可怜兮兮地躲了又躲,还是逃不开季默的魔爪,只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要哭不哭地瞧他。
胡闹一阵后,季默心情转好了不少,大度地说:“嗯,好了,暂时放过你了。”
春晖双眼仍然红红的,闻言露出大为安心的表情。
“三爷,你每次都拿小的玩。”他抱怨地说,语气听着像撒娇。
“你可知道很多人求你爷玩,你爷我也不屑一顾。”
季默把春晖拉到自己腿上坐着,问他:“你跟着我多久了?”
“有五年了!”
“嗯,等再过两年……”季默说着,却止住了话头。
他本想说,等过两年就恳请黎奶奶把卖身契还给春晖,放他出府娶妻生子,当下人毕竟不是光荣的差事。季默是从那个相对平等的时代穿过来的,到现在也不是很能适应古代卖身为奴的那一套。
然而再转念一想,这小孩头脑头脑不行,身板身板不够,且没有一技之长,离开黎府还真不一定能养得活自己。
春晖听他说一半不说了,狐疑地瞅他。
季默恨铁不成钢地瞧了他一眼,像是看一个不成器的弟弟,转头将他赶了下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千字文》,说道:“将它背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