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些新闻报道他全都看过,k心头涌起一阵烦躁,他寸步不让,&ldo;你是在说我还是你?劳勃先生?&rdo;
劳勃有个很复杂的非洲名字,不过,在圈内人们都叫他劳勃,他笑着做了个手势,&ldo;对我们两个都适用,都适用,这边请。&rdo;
&ldo;你选了两个很有意思的目标,能发现她纯属运气。&rdo;
在带他看货的路上,劳勃告诉他,&ldo;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站在血泊里,看起来吓得不轻,她对我们说,她到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子。住在一百公里外的富尔人,死了二十多个,一地都是血,她看起来吓得快发疯,但却毫发无伤。她说她和男人迷路了,是走到这里来的‐‐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想开走富尔人留下的车。&rdo;
&ldo;做过硝烟反应鉴定没有?&rdo;k先问,随后从劳勃的表情里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在达尔富尔怎么会有实验室,这里人也不会去鉴定指纹。
&ldo;发现凶器了吗?&rdo;他转而问,&ldo;是谁干的。&rdo;
&ldo;不知道。&rdo;劳勃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别的事,心不在焉地嘟囔,&ldo;如果每桩发生在达尔富尔的流血冲突都要搞明白来龙去脉,那我们就别想关心别的事了。&rdo;
k意识到,劳勃不但对这种事习以为常,漠不关心,而且也无法了解到一百公里以外的事情,他的势力范围没覆盖到北达尔富尔那么远,针对这点问个不停,肯定会影响到地主的心情。他闭上嘴,劳勃继续说道,&ldo;无论你如何,她确实是个非常幸运的女孩‐‐能够目睹这样的场面还幸存下来的人非常少,大多数人都疯了,而她虽然怕得要命,但精神却很好,能吃,能喝‐‐吃得喝得比我手下一半人还都好,落入我手里的女人从来没有没被轮jian的,她还是第一个。&rdo;
被他这么一说,李竺的确处处运气都好,但劳勃其实还是在向他邀功‐‐k强调过无数次,他要看到一个完好的李竺,这女人手里肯定没有u盘,在百分百确定以前,他不会让重要的人质被无意义的糟蹋。
他瞥了经过的黑人民兵一眼,在心底想着这里有多少人患有艾滋病,劳勃的脚步在一排宿舍的最里间停下,从腰间仔细地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门,&ldo;从抓到她到现在,我每天亲自给她送饭,除了我以外没人能打开这扇门,k先生,我希望这样的诚意能让你满意。&rdo;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很客气,但k不会误解他的潜台词:如果他带来的东西不能让他满意,那么劳勃就会叫他知道一下je都是怎么对待那些不长眼的美国人的。他对美国境内的新闻知道得清清楚楚,很明白k现在究竟是怎么个处境。
&ldo;让我先看看货。&rdo;k压下愤怒,冷静地说。劳勃耸耸肩,拉开铁门,光线顿时涌入黑暗的房间。
在视频里看过无数次的脸,真正出现时还是有些不真实,这是个酷热的小房间,陈设异常简单,墙角还放着没吃完的托盘,便壶在另一个角落,李竺坐在床上,表情平静地望着他们,她看起来比视频里还要文弱,四肢纤瘦,面目清秀还略带萎靡,完全可以理解劳勃从未怀疑过那帮富尔人的死因。
&ldo;我是k,&rdo;k说,&ldo;很高兴听说劳勃他们好好地招待了你‐‐我都不愿去想,如果他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女孩的话,在这房间里会发生什么。已经流了太多血了,接下来让我们尽量和平地把这件事处理完,好吗?&rdo;
李竺干裂的菱角嘴绽开一个微笑,她的表情依然毫无波澜,劳勃听出点味道,来回看着他们,k没理会她,而是聚精会神地望着李竺,审讯中气势至关重要,谁能压倒对面,谁就能掌控全局,而他正和李竺进行一场激烈的精神角斗。一进房间他就知道这活很棘手‐‐她被抓了,可半点都不惧怕,这是最麻烦的一点,要么,就是她落网这整件事都是巨大阴谋的一部分,要么,就是她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如果那帮富尔人能活下来一个就好了,k暗自有些嘀咕,二十多个人全部被杀,真是骇人听闻的残忍。在这样的凶手面前,人总有种面对野兽的惧怕,这女人是天生的杀手,杀了这么多,她看起来居然还很安详。也许,应该借用一下劳勃的刑房……但这并不妥,拷打李竺会让他也显得狼狈,而劳勃的英语很好,他很可能会亲自监听,不,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和陌生人谈论那个u盘。
&ldo;这里是两百万。&rdo;
他把箱子递给劳勃,&ldo;一分不少,不过,还是欢迎你找人清点。&rdo;
劳勃肯定对这数目已经心中有数‐‐一个箱子能装多少美钞是有定论的,他不满地说,&ldo;不是说好五百万吗?&rdo;
&ldo;两个人五百万,一个人就只有这么多,把男人带来,剩下的三百万就是你们的了,我建议你们现在就开始找。&rdo;k说。
这话很公道,再说他也的确带了钱来,劳勃咕哝了几声,k礼貌地要求,&ldo;我可以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rdo;